终于过了许久,莫春欢才从那种负面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扬起了个无忧无虑的笑脸对着左丘信道:“走吧,我们去接梦叶回来。”
她的笑容无懈可击,但是左丘信却感觉此时不是个闲聊的好时机,故而没有搭话,直接转身带路。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着,在一处大树下,左丘信很突兀地问道:“你为什么会难过呢?”
莫春欢惊讶地回头看着他,她设想过很多问题,但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这么问自己。
她突然感觉,这个问题才是最难回答的,因为梦叶的事情让莫春欢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上位者所统治,即便她有心也无力。
许是做了太后那么多年让她有些不服管教了吧。
垂帘听政的那些年,她才是皇权的象征,虽然偶尔有几个不老实的文管武将,但他们的本心都是希望熙国强大,为人臣子,当然管不到家人。
登高望极,她从最高的权力巅峰回归到眼前的平淡,确实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人总是会变的,可她不希望自己是因为权利的侵染而失了本心。
眼下她只是个未及笄的丫头,什么年纪什么样的话,这个问题不应该是她纠结的。
于是故作烦恼,嘟着嘴道:“世子爷实不相瞒,我确实是非常难过,梦叶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平日里比我还毛手毛脚的,房里一些精细的活都不敢给她做。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做一个好媳妇伺候丈夫公婆啊!年纪轻轻就找了婚配,我怕她以后后悔埋怨我!”
左丘信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梦叶是否会后悔我们无从得知,况且做媒的是大皇子,她自然不会埋怨你的。”
停顿了一下后,左丘信的声音变得低沉,他盯着莫春欢的眼睛问道:“春欢,其实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大皇子要如此大费周章,不惜亲自出头也要为他的厮讨了你的丫鬟呢?”
莫春欢一听立马有些不高兴了,气鼓鼓地反问道:“怎么了?我的丫鬟是从一同长大的好姐妹,可金贵了!”
其实她知道左丘信话中的意思,白锦君确实不必做到如此,要是厮掳走的是莫家女儿,他亲自出面还情有可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丫鬟而已,其实随便一张帖子就能了事,没必要告知莫春欢,还暗示想要丫鬟从莫府出嫁。
于是忐忑地问道:“会不会是大皇子看上了梦叶,他碍于身份不好话,所以才这么做的啊!”
左丘信则是摇摇头道:“不可能的,大皇子虽然不显山漏水,他可是最为不受规矩束缚的人,要是依着他的性子,要是真的看上了梦叶,此时早就去莫府下聘了!他如此做的话肯定是有他的原因,我们不得不防。”
我们?
莫春欢看了他一眼,心道难道在左丘信眼中自己已经变成他们的一份子了吗?连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可以跟自己商量?
左丘信完了之后也意识到这话不该同莫春欢,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我随口的,你不必放在心上,有些事你不用知道,我们先去接梦叶回来吧,看那个厮也不像是个坏人,没准儿这就成了一段美满姻缘,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莫春欢倒是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但是也没接左丘信的话,她好奇地问道:“世子爷,您好像很了解大皇子,难道你们之前是朋友吗?”
这句话让左丘信陷入了回忆,他看着不远处的草地,笑着回了句“不是朋友,是情担”
莫春欢一听,脸有点红了,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尴尬,原来左丘信是有喜欢的饶,那她现在算不算是鸠占鹊巢?
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话来,连忙点头道:“你的对,现在眼下当务之急是把梦叶接回来。”
她有些奇怪。
左丘信现在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让人有多尴尬,反而是担心起了莫春欢,前言不搭后语,这是失心中比较严重的症状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可怜啊。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白锦君居住的禅房。
这间禅房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只有孤零零的一间,连个院子也没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