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警卫宫城的侍卫瞧见了这两陌生人,快步上前将二人围住训话。
“出宫去。”
春满月拦住了上前的鹤羡,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出门牌子呢!”
“在这儿。”
春满月晃了晃手中的紫金穗儿的牌子。
“那是哪里来的?”
鹤羡靠近春满月耳语道。
“自有我的办法,我们混出去了再与你解释。”
春满月难得笑了一笑,虽笑得浅。
“走吧,她只是个有人撑着腰的丫鬟,动了麻烦事儿一堆。”
带头的离了去,身后跟着的三五人也随着一起走到了别处巡视。
京城这般大,上次与何家二郎登上那高楼也未瞧得个仔仔细细来,如今出了去自然都是新鲜的。
“左街角有间粱三儿小吃店,再朝前走,有家李婆子腐乳,朝右拐,穿儿一条巷子,有一家天津手艺人自家打的酥麻花儿,味道也很好,还有”
春满月对着鹤羡一一介绍着,似乎来了这街不下上百次。
“不过也不知有几家如今还继续开着。”
春满月眼神暗了暗。
“前年一家铺子一年才十二两银子,如今怎么一年过涨到了十八两银子来,各位街坊邻里评评礼!”
春满月拐进了一条巷子里,走到半道上,便就听见了前面儿传出了争吵声。
“咱家就是个黏灯笼的铺子,一年到头也没几个火旺日子卖得出去灯笼,日子原本就过得紧紧巴巴,这如今突然涨了收金也不与我们商量商量。”
灯笼铺的掌柜怀中抱着个娇嫩嫩的小女娃,对面站着穿了身官服的人,没厮打起来的主要原因靠着猜测,大抵是周围围的那一圈看客。
“我家的包子铺也涨了收金,无法子,又不能上涨包子的价,若是涨了价,这便就寒了那些个老主顾的心啊!”
“你莫说你,老婆子我靠着一间儿小小胭脂铺过活,今儿交了收金便就只剩了闲碎的几枚钱子,也不知道日后的日子哪般过喽!”
“”
周围商家都朝着收钱的那几人倒着苦水,可他们也没有其他法子,若是完不成任务,上边的处罚可不轻。
“我们兄弟几个与各位相处这几年大家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我们有何尝愿意涨这些收金,上边作了要求,必须收够足够的钱儿,咱兄弟几个没收够钱便就挨顿板子收拾走人,此后派其他人来收。可那些个收钱的便就没我们这般好脾气了,交不够,便就砸,便就抢”
“这天子脚下还有王法吗?”
人群回望,瞧见了方才说这话的鹤羡。
“不瞒各位说,这钱收起来,是为了之后老佛爷宴请各位外邦友人,咱上头的拿不起钱了,便就只好做出这般污脏事儿来!”
“各位大抵知道了咱兄弟的苦处,也是为了各位好,免得日后连生意也无法子继续做下去。”
说话人叹了一口气,锤了锤胸,露出无奈神情来。
“这便就是京城的里子,你前些天儿瞧见的,不过就是块遮羞布罢了。”
春满月又笑了一次,不过这次,是轻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