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暗下了声儿,语气凝咽。
“鸦片我不吃,可瞧着其他人吞云吐雾的模样,倒也可以过得去,你们何苦去丢了命。”
玉凤直起了腰来,打了个哈欠,尔后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鸦片是洋人敲开我国门的第一步,目的之歹毒,国人应知晓,用银两购置鸦片烟,使得我国白银外流,加剧国库空虚,尔后荼毒我国人身躯,使得作战之时气力不足......”
那人站了起来,娓娓而谈。
“莫要言语这些,你在这儿呆着,我也不管,若要爬上我的床来,那就要花银子,不然我便就喊人来了。”
玉凤脱了鞋,盖上了被,阖眼睡去,那读书人的话伴睡极好。
第二日醒来,那人走了,只在桌上留了一封密密麻麻的信儿,玉凤认不全,去找那婉清念了出来。
也许是昨晚未说得全,那人干脆将要说的话全写了下来,婉清笑骂玉凤勾搭那读书人,说要将她这封信公之于众。
玉凤从她手中抢了过来,一直放下她那装着家底儿的盒里。
那男孩,像她离世的弟弟,她每每瞧着这信,那小屁孩的面目便会浮现在她脑海里。
第三日,从来这翠腴楼的一人口中,玉凤听到了一则消息,一此前参加闹事的读书人被杀,如今被钉在那木头上示街。
玉凤偷偷跑了出去,瞧见了挂在那直木上的小屁孩,与见他第一面一样,垂着一颗头,将那头埋在胸间。
......
......
鸦片的毒害,玉凤一刹那便就懂了,明切了,毕竟,有人愿用性命去搏,谁人还不懂呢。
可一点儿觉悟,在这儿宴会上的大多数人都没有,也就这被人轻贱,骂作贱骨头的小女人明晓,你说,这难道不是莫大的耻辱!
“她们都说我傻,什么都敢说,打也不怕,骂也不怕,没错!若像你们一个二个奴颜媚骨样,那我便不叫薛玉凤!今儿我便要将你们给骂醒!”
她擦了擦带着血沫儿的嘴角,哈哈笑着,她是不要这一条命了,还不如就肆意地疯闹罢,也算落得个潇潇洒洒,不失了她玉凤的本性。
“砰!”
一声儿枪响,一人扑地儿,在座众人先一步捂住了耳朵。
玉凤倒在了地儿上,此前被她扇巴掌的洋人立在她的身前,面上带着恶狠狠的表情。
他踹了两脚,尔后被一人推开。
婉清包好了被琵琶割破的手,回到了席上。
她晚了一步,只在席外听见了一声枪响,可当她赶过来时,只瞧见了倒在了自个儿面前的玉凤。
她放眼瞧着四周,四周人皆冷漠的可怕,她瞧不见人面,只见那一张一张的面具,画着诡异的神情。
玉凤走了,这个陪着自个儿拌了六年嘴的女子走了,婉清没有哭,她知晓,这哭也顶不上事来。
她异常的冷静,那原本娇艳的一张脸此刻如那雕塑般,瞧不见半分表情。
那满脸胡渣的洋人将那手枪举了举,一双眼望着蹲在地上,扶着玉凤尸体的婉清,有了前车之鉴,他也不晓得这女子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
“抱歉,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是...”
威尔.金听到了那声枪响,也重新赶回了宴会上,他走近过来,低头问着婉清。
“她是我的姐姐。”,婉清回道。
“在您宴会上发生了这种事情,很抱歉,我便就带着姐姐先走了,毕竟在这喜庆的宴会上死人,是一件晦气的事儿。”
婉清未说一句哭诉话,只是埋着头,向那威尔.金行了个礼,放下了那把威尔.金给她准备的琵琶。
她将玉凤驮在背上,背着她缓缓向前走去,也不管那滴答的血水污了自己这件最喜的裙裳。
“你们去帮帮那位小姐,将她与她姐姐送回去。”
威尔.金没有追上去,只是吩咐了下人前去。
“把你那把破枪收起来吧,不要吓到了客人。”
那脸上布着胡渣的男人将手枪收了回去,摸着头呵呵笑着,似乎方才杀了一个人的事儿与他无关,他重新坐回了席上,一个新的陪侍女子被唤来,没有玉凤那般刚烈的脾性。
众人收回刚刚观望、打探眼神儿,埋头自个儿干着自个儿的事儿来。
“将军有事叫您,让您去他房里一趟。”
此前站在洋老头身后之人传唤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