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老妇接过那蔓枝递来的糖水,润了润发干的嗓子眼儿。
这一次,她刻意压低了声儿调,可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了个一清二楚来。
“我!”
“姆妈我去!”
“你莫扒我的手,自个儿举,还不让别人举喽不!”
“谁人在拽我的裙儿,松开、松开!”
......
这一时间,台下是什么洋相都出了个尽,尖嘴老妇敞着一张嘴儿,笑出了满口的黄牙,那蔓枝倒是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虽说没有笑,可那一脸的倨傲劲儿,让瞧见儿的人都发出干呕来。
她那心里定是翻起了惊涛来,庆幸自个儿误打误撞的拾到了这个机会,指不定,这次便是她苏蔓枝翻身的一仗。
“此前与你们说时,一个二个的,都如吃了那耗子肉般,这可一个时辰还不到呢,怎的,那耗子肉竟然变成了香饽饽不成喽!一个二个抢着吃。”
这些个女子不识字,可那算盘打得,怕是那上了学堂的人也赶不上她们。
有利于自个儿的事,还管得上那张面儿吗,管不上,毕竟,那面子又换不得饭吃。
再说了,她们又不是那男人,男人看重那面子,可男人遇见了有利自个儿的事儿,还不是要抛面子去,何况她们只是群弱女子。
“这名额分到咋翠腴楼,便也只有三个,蔓枝算上一个,其余两个,便从你们几十号人中选。”
这尖嘴老妇宣布了下去,那蔓枝是长长送了口气儿,她毕竟没什么出世的姿色,怕的,便是那尖嘴老妇突然变了卦。
“婉清你去不?”
尖嘴老妇对着已经退到人群边儿上婉清问道,论姿色,婉清说第二,这翠腴楼便无人称得上第一。
甚至到了如今儿,这婉清的风头已逐步盖过了那死去的玉卿,且隐隐约约要成为了这秦淮河边儿,众多红楼里的第一头牌。
“我...”
“婉清姐定是不愿意去侍奉那洋人,人家可是孙大人的人呢,姆妈难道忘了!”
这利益面前,谁人都撕破了面皮,露出赤果果、真实的一面。
那才进这翠腴楼不久的玉墨一瞧见婉清有些犹豫,立刻插进去话来,替着那婉清回答了。
“多谢姆妈好意了,我就不与其他姐妹争了,这个机会便就让与她们吧。”
婉清淡淡说道,那原本恶狠狠望着她的一双双眼立刻收了回来,瞧着台上的尖嘴老妇。
“你怎么不去?”
玉凤不解为何。
“那日没空。”
婉清不愿多做回答,心思飘远了去,落在那封鎏金帖子上。
“另外两人便就派玉墨与玉凤去!”
尖嘴老妇宣布最后那两个名额,台下人听见后,一哄而散去。
毕竟,留在这也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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