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白一心就觉得那茶那饭那菜,甚至她面前的碗筷都是药坨子塑的,没好事,碰不得。
“是不是这里人太多姑娘怕生了,要不然苏澈去和小二商量商量,包个房间。”苏澈也好心掂量着白一心,不想让她太为难。怎料白一心见势不妙一声吼:
“死也不去!”去了人少的地方他们就更容易下手了,到时候白一心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救。
“那……好……都依着姑娘的心意来。”苏澈尴尬了一阵,低头吃饭。
又是这种被芸芸众生包围的眼神,南名晚想想刚才在街上白一心的所作所为都有些后怕。白一心若在这里作妖,大门一关他们谁也出不去。
“算了,她胃口小。”劝了苏澈一句,南名晚也懒得和白一心在这里斗法。反派安分了下来,些许的风平浪静之后,四周诡异的眼神才散了。
南名晚遇着什么菜,第一都放到白一心碗里去,这要杀死人的香啊。白一心只能闭眼闭嘴靠着那只保命的胳膊,艰难吞下去的,除了百分之一的苦楚,还有九十九的……
两大男人吃饭就是啰嗦,吃都塞不住他们的嘴,还夸这个菜新鲜,那个菜火候好吃起来咋咋咋。白一心听着好难过,好难过。只怪抱着的胳膊不是猪蹄,不能拿来磨牙。
磨蹭了大半天,绿耳转头看了眼睡得四脚朝天的九州,蹄子都撅平了。恶犬也快被薅秃了,白一心也快痛苦的睡过去,南名晚才拖着白一心站了起来。
苏澈结了帐和南名晚一同走出门去,白一心瞅着那碗堆得高高的饭菜,欲哭无泪。她白一心这辈子头一次这么浪费,一米一粟当思来之不易。
“都怪那两个心术不正的反派,大的已经定型没法了。但小的长得又好,趁年轻读个书,学学当个好人,保不准以后就是拱谁家好白菜的猪。净跟大的学些歪门邪道的玩意儿,还花钱买媳妇儿,这种人我白一心死也不便宜他。”想到这里,白一心宽慰了许多。
出了门,苏澈与两人道了别,目送两人走了一截便找自家的马车去了,远远就瞧到钟馗倒在了地上。
“钟馗,你这是怎么了?”狗砸整个瘫在了地上,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听见自家主子叫了一声,脸也不甩立马回魂起身钻到马车里去。
“罢了。”钟馗准是等久生气了,苏澈与马童一齐坐在马车外,把狗砸晾在里头。来的时候是狗子在外头,主子在里头,苏澈若是进去和钟馗争个位置,准要起一场人狗大战。
谁让钟馗怎么凶呢?苏澈也没有办法。不过兴许是钟馗是只小公崽子的缘故。
马车缓缓赶路,苏澈瞧着一路的行人来来往往,竟不自觉的把眼神放到前方两个如胶似漆的人身上。
“三哥哥不是说姑娘只是晚哥哥的一个丫鬟吗?”苏澈有些奇怪,从今天的情形看来,白一心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的丫头。
“求你了,我白一心铁定给大人您当牛做马。”白一心看到篮子里待着的两白两灰四只兔子,腿就软了下来。她早就想养兔子了,可除了旺旺来福,全家都不同意。好不容易见真的了,摸都不能摸。
“我闻不惯那股臭味,早就把红烧兔头戒了。”南名晚直接把心不甘情不愿的白一心拖走了。
“兔头,我正好馋了。”一男子把四对兔耳朵一起提了起来,挑了又挑。“这只咋蔫了?”有只灰兔貌似活不长了,反正都要红烧了也不用管那么多,和卖主杀了几番价,兴冲冲全提走了。
“旺旺来福,我好想你了。”白一心绝望。
苏澈揪着心,男子盘算着怎么烧才好吃,提着兔子从马车旁经过,最后消失不见,前头的白一心也不知被拖到哪里去了。
忽然马车震了一下,有东西掉了下去。马童转头的时候,苏澈正瘸着腿跑着赶去追那个买兔子的男子……
“傻主子,您要下去出声对小的吭一声就行,咋一股脑蒙头就跳下去了?难怪钟馗……”
“钟馗怎么了?”苏澈小心用长袍托住买下来的四只兔子,这兔子可比钟馗乖多了,除了一只虚弱的,其他的苏澈想怎么盘就怎么盘。
马童:“没,没什么。”
终于也有苏澈可以盘的玩意儿了,毛绒绒的短毛在手下一遍遍滑过。苏澈暂时忘记了脚踝的疼痛,暖暖的笑容在脸上盛放开来。
“啊!”盘得正在兴头上,忽来一阵刺骨的疼痛。苏澈一声尖叫,手缩回来的时候指头破皮出血了。
兔子急了咬人?!
前所未闻,今日终于开眼得一见,马童惊了:“兔子咬咬咬人了,您千万要撑住,小的这就带您去瞧大夫去!”马鞭一甩,快马嘶奔,速速去找大夫包扎瞧病。
“让一让,请让一让!”一阵疾风擦肩而过,那速度才是马儿该有的,绿耳羡慕极了。更别提快马了,一路的人都瞧见马车窗口子爬出两只胖毛爪子和一颗大狗头,舌头一伸拉着风。主子被咬了一点儿也不干它狗子的事。
别家马和狗砸可以自由奔跑,自己一身本事却只能慢吞吞的锄地,屈才屈到家了。
外头闹闹腾腾,里头却冷若冰霜,两人一声不发,一语不搭,都在回去的路上了白一心还是不肯放手。绿耳锄了大半天,终于把马车里的东西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