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耳不敢造次。
只得不开心的曲着长脖子低着脑袋,“哼嘟哼嘟”委屈着,厚厚的下嘴唇撅得老高。
“绿耳,悠着点儿,咱儿慢慢走。”九州轻轻打了下马腚子,哄了哄。绿耳不情不愿迈开大长腿踏下去,这一步似乎太远了,生怕某男又嫌太快不满意,绿耳又往后头锄了半截。
就这样一步一锄往前挪着,南名晚才抱起白一心进了马车。一步更似半步,膘肥体壮,骨骼惊奇的战马此刻更似一匹病入膏肓的老马。
枯萎的藤蔓,年迈的枯树,老眼昏花的孤鸦。失修的古道,凄凉的西风,被迫下岗的青年骨干壮马。好一幅凄凄切切的悲耳图。
绿耳冤枉呐,这不是它真正的实力。
马车稳稳缓缓行驶着,白一心虚弱的躺在南名晚怀里,脸颊发白,嘴唇涂了料子还红润润的。
“别涂了,省得你病了我也不晓得。”南名晚一蹙眉头,拿出了一方干净的帕子,还没放到白一心涂的红脂上,红脂就被某只手一抹花成了一团。
“还往死里整。”白一心咧嘴一笑,半眯着眼睛也不晓得到底看清了南名晚没有,刚擦了一下嘴,手背痒痒的,又迷迷糊糊傻笑了两声擦了擦嘴。然后靠在南名晚怀里睡了,嘴没擦干净,手又糊上了。
“白一……”本还想把白一心叫醒了,可不用想也晓得白一心不死不活的状态是最好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南名晚轻轻抹干净了白一心脸上的红脂,她两只耳朵还空着,原是风轻没来得及把耳坠子给她戳上,她就上柱子了。
“你是个什么神奇玩意儿?”将白一心这个秤砣子往怀里托了托,谁知白一心此时又眯开了眼睛:
“我是……是旺旺来福三千万个老婆……中的一……一个……”说完傻笑了两声又睡了过去。
“白一心,旺旺和来福到底是什么东西?”南名晚也不晓得白一心到底是不是装的,叫了几声她都不理人。应该不是装的,若白一心还演戏,知道被反派抓在怀里非把马车和反派都拆了不可。
擦干净了白一心的手,白一心舒舒服服在南名晚的怀里躺着,可别说,只要白一心装死,还真是个小鸟依人的小女子。瞧着怀里稳当住着的白一心,脸色苍白,南名晚心头一颤,觉得又心疼又好笑,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乘马车晕了的,还晕到醉了的人。
才子佳人,独处一室,马车轻驰,清风徐来,发丝微颤。
手指清瘦,骨节分明,手心干燥,指节修长稳健而有力,南名晚的手轻抚在白一心的鬓角却温和而轻盈,慎重而用心,静静整理好了白一心脸上乱飞的碎发。
马车外除了车轮辘辘的轻滚声,最入耳的还是绿耳撅蹄子锄地的啪嗒声。
白一心睡熟了,清风挠着脸,某只不安分的手伸到脸上抓了抓。这抓自己的脸白一心丝毫不手软,手拿下去的时候脸颊都抓红了。
“你……算了。”轻叹一声,南名晚轻轻抚摸着白一心抓的那块地方。南名晚的手劲儿也忒不让白一心满意了,跟没吃饭一个样。眉头紧锁,察觉不对,还要白一心自己来。可白一心刚抬起了五根手指头一下子就被南名晚的手给捉住了,让白一心再抓一次,那脸非破相不可。
“忍着。”南名晚拿住白一心不安分的手,那撮手指头均比南名晚的都短上一截,是只尖细根粗的圆锥头小胖爪,指甲也没一块是看得过去的,手背还比南名晚的黑上几度。
这一比,分明就是高富帅和矮矬穷。
“汪!”怀里的白一心忽然小声的犬吠了两声,迷离的睁开了眼睛,胖爪反过来抓住了南名晚的手。
“白一心你清醒一点。”一丝不安掠上心头。
“汪~”头顶那俊美到惨绝人寰的下巴脸蛋子,除了旺旺来福还能有谁。白一心眼汪汪的盯着南名晚,“来福果果,那个白一心不服我这个白一心。”
白一心委屈巴巴,南名晚瑟瑟发抖,“哪个?白一心你别乱来啊。”
“嘤~”一声,白一心直接蹿起来圈住了南名晚的脖子,南名晚身体一倾没躲过,两个人一起撞到了马车的角落里。
“绿耳,撑住。”突然的冲击令马车一斜,得亏九州眼疾手快脑袋灵光拉了马一把,才把车子给拉回来。
马车差点儿被两人给整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