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气息攸得靠近,他动作迟钝,却还是将她衣带给解了,她为难地看着他那双修长洁白的手在她眼下穿插着系着衣带,这似乎不符合一个帝王的气质与形象,“这个不用你来,我自己会做。”
可她才推拒一下,他眼含警告,“秦小鱼,你若不要我给你系衣带,那我就直接撕了。”
小鱼当下禁了声,憋屈地看在他自顾自地做着,解开,打结,解开,打结,直至将她衣衫给整理好,他笑眯眯凑近,又道,“陪我上床再睡一会儿,今日可是有场硬仗要打,睡眠不足,可没得精力。”
小鱼知他所说的硬仗是什么,今日午时他要在圜丘坛祭天,讨伐秦遇。
小鱼只觉脸红心跳,连在他手掌中的手也轻轻颤抖。
这人也太臭不要脸了,他这哪里像受过伤中过毒的样子?感觉上山打老虎也行啊。
她飞快一缩手,“你没事我就心安了,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吧。”说罢掉头就跑了出去。
正午烈日当头,圜丘坛文武百官云集,排列整齐,肃穆壮观,黄龙旗幡迎风飘扬,坛中央青缎神幄围绕,祭坛上共设七组神,神位前摆列着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豕和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香火亦是鼎盛,腾起缥缈烟云。
慕容肆身穿龙袍,立在祭坛中央,待得时辰一到,太和钟鸣起之时,王中仁上前将香点燃递给他,又退至一旁,与戚蔚站到一起。
前排站着的是一品大员,秦遇、季显知、白韶掬、岳东睿等人,乃至楚长歌都在一列,楚长歌亦是穿回得体男装,摇身一变成为平遥县中那通身书卷气的林师爷。
众人各自心怀叵测,自新帝登基以来在继位那日到圜丘坛祭过天拜过祖,两年之中再也没到这来过,而今日是第二次,可谓隆重之极。
他捧香而供,“今日朕到此特向天请罪,先皇太祖建立大宁王朝,勤政爱民,内政修明,使得国家强盛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而在朕治管之下,遇上百年难遇之天灾,使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今朕望能上体天道,下为民极,以安海内生灵之心,佑我大宁平安吉祥,风调雨顺,朕在此特向天请罪。”
语毕,他亲自将手中三支香插进炉内,诚心礼供后,这才转身,看向广场上的文武百官。
燕王由小鱼扶着,上前一揖,“皇上,臣弟有要事启奏。”
“是什么事,你非要在朕祭天之时说?”
燕王又一掀衣摆,跪下磕头,“臣弟要说的是,这百年难遇洪涝之灾迫民四处逃忙,使得平遥县等多县百姓一片凄凉,非上天之错,更非皇上之错,而是朝中有硕鼠疯狂敛财,将平遥县修堤三十万官银敛为已用,中饱私囊。”
这兄弟俩一唱一和,演得极好,众人微议之声随之响起,众人皆是心知肚明,燕王口中那只硕鼠是何人?
倒是那秦遇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倒是端足了一国丞相的威风。
慕容肆眸光从秦遇身上淡淡掠过,“你继续说。”
“皇上委臣弟彻查平遥县堤坝坍塌一事,臣弟已查得真相,皇上两年前拨给平遥县的三十万用于修堤官银,根本没有用到实处,而是被秦遇与梅九发一众贪污了去。”
燕王凛凛说罢,皇上半眯着眸,小心提醒道,“阿燕啊,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秦丞相是出了名的忠君爱国,不会做出这等贪赃舞弊之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