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晞亦是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他连忙抽开手去,紧紧捏着手中那方白帕子,往后退开一步,垂了脸去,“皇上,微臣方才见皇上吃疼满脸是汗,实属情不自禁,失礼之处还望皇上见谅。”
戚蔚也察觉到了皇上的不对劲,皇上就像丢了魂一样,随后,只听得他淡淡说,“无碍。”
他想到什么,扭头看去,只见小鱼脸色微僵,又笑着道,温润如初,“你怎愣着看着朕痛也不替朕上药,你这小白眼狼。”
小鱼只觉这人哪里变了,自打那林青晞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后,她心中微涩,乃至嘴里也泛涩,这般滋味,竟是难以言说,她道了一声,“是我怠慢了。”就立即动作,将药洒到他伤口处,替他仔细上药。
替皇上上好药后,又拿了白色干净布带替他包扎缠好,将小药瓶留下,“皇上,这是我自制的创伤药,不比宫中太医院用的那些差。”
他也赠药于她过,如今倒是还了回来,她心中不免触动,再想起这人对她关爱恩情,仍觉点点滴滴都是甜。
“你这医术堪称国手,朕还能信不过么?”
皇上回了一句,又令戚蔚派人好生看着押解回来的梅九发,就令他们三人退了出去,独独将林主薄留了下来,说是有事要与林主薄商量。
林青晞却是没得半分诧异,似乎早在她预料之中一般,她笑意轻柔,瞥了一眼小鱼,但眸中寒光乍现,让小鱼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次小鱼更加确定,这人对她真是有敌意的,她亦是有所认知,这人绝非一个主簿那么简单。
小鱼出去时,还是回头看了慕容肆一眼,可他深沉目光却没离开过林青晞一分一厘,没瞧她一眼,她心中又是一梗,一握手掌,却是痛得蹙了眉,方记起自己左手也有伤,却只简单裹着的烂布条,那时她中了媚毒,为了不成为他负担才将自己划伤的,这几天她一直惦记着他的伤,竟忘了自己也在疼。
王中仁见小鱼表情微妙,这人智慧也不在那些个大臣们之下,定也发觉皇上对那林主薄有些不一样,他叹气一声,小鱼朝他那里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眼中有抹同情之色。
小鱼心中又是一咯噔,他们想必定知道什么吧,她小心翼翼凑过去,就直接问那林主薄有何特别之处?
王中仁是看着皇上长大的,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也不敢说呀。
他这老人精啊,只道一句,“杂家眼拙,哪能看出那人有何猫腻呀。”
王中仁都不敢随便说话,戚蔚更是不敢多说,三缄其口,以不变应万变。
从这二人眼神躲躲闪闪之间,小鱼就知他们必定对她有所隐瞒。但问而不得,只能撇撇嘴去,再静观其变,另寻答案,而如今最紧要之事,那得先去一趟白府,教他兑现诺言才是。
见得小鱼匆匆离开,王戚二人停住脚步,看了下四处无人,才敢议论。
戚蔚问道,“王总管,你方才怎不告诉秦小鱼,那人长得像楚长歌,也好让她早有准备才是。”
“准备什么?准备着被皇上踢出局?我说戚将军,你怎空有武力四肢发达,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呢?一来,那人只是长得与楚长歌像而已,就非真是她,皇上心思尚不清明,若是说了,坏了皇上大事,这如何是好?二来,杂家是真心头小鱼,怕她知道了受气难受,这小鱼也是出身名门,又活泼伶俐,教人喜爱,自打她进宫后不仅替皇上铲除奸佞,又带给皇上无数欢乐,难道就不是最适合皇上的人?”
戚蔚听罢,沉思良久,才说,“可最适合又如何?那也得看皇上最爱什么不是?”
王中仁又长叹一口气,谁说不是呢?那还不是看皇上么,可他心中却是对小鱼有些偏爱的,毕竟这人也是太监出身,若是能一举上位,那也是为他们添了不少光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