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掬眉梢又沉了一沉,看向秦小鱼,是你自己非要丢脸的,“鱼总管,你敢承下这局,本将军又有什么不敢应允你的?”
这时,手背上微微用力,有绵绵热意从他手上渡来,似在给她信心,那位青梅竹马的公子不信她,可这人却信她,无论何时何地,这人总是紧紧护她,雨来,你为我遮挡,火来,你替我扑灭,不教我再受伤害,她在心底对这人再道一声重谢,她向她颔首微笑,“不若,皇上就让奴才试试看。”
慕容肆忽的微微拧了下眉,而后长眉挑开,轻笑着说,“小鱼儿,那你就陪夏小姐玩一玩。”
秦小鱼手掌一捏,认真道,“是,皇上。”
转眼,众人却在秦小鱼的眸子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认真与自信,这样的秦小鱼让众人微微一惊,就像上次她一曲《惊梦》大放光彩,可那曲《惊梦》大半是巧胜,若论真本事,未必能胜夏婉安,这次又不自量力夸下海口要在三步之内赢过夏婉安,究竟是皇上给的胆子才敢这般放肆?
岳东睿也是不觉地轻嗤,秦小鱼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懂点医术的太监罢了,下棋这回事不像是她这样的人会的,他也只当她是表面的逞强罢了。不过,说来也奇怪,秦小鱼不问皇上讨赏,却偏问白韶掬讨赏,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皇上给不起的么?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秦小鱼究竟会向白韶掬讨要什么?
皇上从位置上起身,让给秦小鱼,就在落座时,她却看到对面的夏婉安与白韶掬相视一笑,又朝他微微一颔头,只怕刚才夏婉安故意要与皇上下棋,也是气之前白韶掬冷眼相待,不过紧要关头,他们总是心有灵犀,看上去鹣鲽情深。
白韶掬又叮嘱一句,“婉安,记住点到即止就可。”
秦小鱼听着他那刺耳的声音,让夏婉安点到即止,是叫夏婉安给她留点颜面,不让她输得太难看么?
夏婉安轻轻扫过秦小鱼,故作庄矜,没有露出半分轻蔑之色,但秦小鱼却感觉得她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秦小鱼却不以为意地坐下来,二指夹捏起一枚黑子。
白韶掬长身玉立站在夏婉安旁侧,看着这两位执着棋子的手,秦小鱼是宫中奴役,她的手不如夏婉安的那双手一般白嫩细腻,而且掌心厚肉处清晰可见一片薄茧,想来是经常做粗活所致,但那双手,就在刚才被皇上握过两次,皇上喜爱的紧。
看着秦小鱼的手,突然的,他有些晃神,竟也想包裹进自己手掌心里,反复摩挲,尝一尝她掌心是如何手感?
夏婉安抬头间不经意扫到白韶掬的目光一直盯着秦小鱼的手,黛眉稍稍一紧,笑眯眯对秦小鱼说,“鱼总管,该你下了。”
这时,白韶掬才回过神来,他竟想尝试一个眼神俏似夏锦那丫头的手感,他眉一拧,眸光变得如往常一般的冷淡,看得秦小鱼黑子落下,白韶掬眸光一暗,这下落的黑子顶在白子行棋方向的头上下子。
这样的下棋手法太过冒进,是不可取的,让他深深觉得秦小鱼是否懂得如何下棋。
夏婉安也是微微一愣,随后又是一笑,果然秦小鱼是不会下棋的,一个提子,吃掉秦小鱼黑子一大片。
这样看来,秦小鱼几乎是必输无疑了。
秦小鱼却是神色自若,不动火,不生气,好象被吃掉的黑子都是无关痛痒,眉间眼色里是一种君子无所争的神态,让人觉得这个太监十分涵养。
她这样安然自若的举止神情,却让夏婉安微微心慌,让她觉得对面那个青衣素服的太监是一个不可轻视的敌手,可夏锦是不会下棋的,她清楚的很,她又强自镇定住,捏着白子的手微微一紧,她绝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