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引得齐青禾不由自主的微微抬目去看:“太……”察觉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齐青禾心下一慌,急忙垂首改口道:“世子殿下……”
元景时见得齐青禾这幅慌张的样子,眉头却是忽然诡异的一挑,那微抿的薄唇亦是勾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
然这一切齐青禾都不知道,因为就在齐青禾恢复镇定重新抬首时,元景时脸上便再也看不见一丝情绪外露的痕迹。
“世子殿下,您原来在这里啊……”
就在齐青禾暗暗担心自己刚才有没有露馅时,齐正慵却是从拐角处绕了进来,打破两人之间有些诡谲的氛围。
“老师……”见得齐正慵走进,元景时脸上缓缓露出一丝恭敬的模样,拱手揖礼道。
齐青禾微微垂目掩饰过自己眼中的复杂情绪——要说上辈子,元景陵最大的对手,怕是就是自己眼前这个惊才潋滟的男人了!
若不是上辈子自己利用其对父亲的信任,一杯毒酒毒死了他,将来金殿之上那位置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这么想着,齐青禾倒是忽然又觉得有些庆幸——好在眼前这人并不知道上辈子自己居然冤死在一个个屈屈女流的手里,不然凭着这人的心机之深,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真的不太好过呀……
只是心里虽是这么想,齐青禾却只是不露声色的笑了笑道:“世子殿下,这里乃是我国公府的内宅,您在这里怕是有些不合规矩的……”
齐正慵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摆了摆手抢先道:“禾儿不必惊忧,为父今日邀请世子到府上有要事相商,中途与世子走散了才会如此。”
齐青禾闻言也是顺坡而下道:“既然父亲与太子有要事相商,那青禾就不在这里误事了……青禾告退……”
元景时看着齐青禾远去的背影,嘴角勾笑望着齐正慵道:“老师,您这位女儿可是和外界传言的有些不太像啊……”
声音微顿,元景时手中折扇一合缓缓又道:“瞧着倒是个有意思的妙人儿……”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越距,但好在齐正慵一直了解自己这位学生的性格,闻听此言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哈哈一笑道:“世子殿下说笑了。说来也奇,臣这女儿久病苏醒后,倒真的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可谓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元景时微一挑眉,终于是将视线从那早已望不见的背影之上收了回来,倒也没再这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结,只暗暗记下端倪后便岔开了话题……
花开两朵,单表一支。
这厢元景时与齐正慵浅谈要事,那边齐青禾却已是带着幼白回了自己的东雀阁。
只是还未曾踏入院内,便是闻得有轻柔的笑声斜着清风悄然而至。
齐青禾听着那熟悉的笑声,原本放松的脊背突兀的一僵。陪在身后的幼白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小姐身上的情绪变化。
狐疑的微微抬眸却是见得内里厢房中,幼清正拿着齐青禾的什么物什往齐宁瑶头上比划着,两人一坐一站,却皆是嬉笑妍妍,远远地看着倒真的好似一对和谐主仆模样。
幼白看着,眸中不由得已是积攒了些许的怒意,扬声道:“幼清,你在做什么?!”
屋中交谈甚欢的两人明显是被着气沉丹田的一声怒吼给惊住了,幼清抬起来,嘴唇却是微微嘟起,显然是对幼白冲着自己大呼小叫分外不满:“怎么了?小姐不在,二小姐来了难道就让人干坐着吗?”
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分明就是未把齐青禾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