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齐青禾却是一副困极了的模样,玉手轻轻端起小几上的清茶。
端茶,送客。
滕氏见状终是沉默着行了个礼,跟着幼清出去了。
送走滕氏,幼清重新给齐青禾续了新茶道:“小姐,姨娘人真好……”
淡淡的瞥了幼清一眼,齐青禾却是问道:“幼白去哪里了?”
幼清眸中闪过一丝委屈,低声道:“小姐自从这次苏醒,便一直只想着幼白,可是嫌奴婢伺候的不好了?”
声音微顿,幼清忽然掩面轻啜道:“奴婢知道了,定是日前幼白看中了奴婢买给妹子的发簪奴婢没给她,她来您跟儿前嚼舌头根子,惹了您不喜。你才这般疏远奴婢……”
“浑说什么?”齐青禾本就大病初愈需要休息,此时闻听幼清的哭闹心情已是不愉。
正欲发火,门口却有响动床来。门帘一掀,幼白端着一碗甜梨羹缓缓走进。
看着幼清啼哭的模样,幼白显然是有些愣神,半晌才道:“小姐,这是姨娘嘱咐给您熬得甜梨羹,说是您醒了就让给您端了来……”
哭声一歇,幼清从幼白手上抢过甜梨羹,舀起一勺送至齐青禾嘴边道:“小姐您看,奴婢就说姨娘真是将您放在心尖上疼宠的吧……”
齐青禾微微偏头,有些嫌恶的看着幼清脸上涕泪交纵的痕迹。
随口道:“本小姐现在没胃口,先放下吧。”
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齐青禾似乎是对昨晚的事情饶有兴趣一般开口道:“昨日姨娘守了我一夜?”
“是啊,是啊。”只听得幼清继续道:“小姐您昨夜都烧的说胡话了!连太医都说多亏姨娘医的及时,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幼清又碰了碰一旁的幼白道:“幼白,你昨儿倒是也瞧见了,我说的可对?”
然幼白却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并不作声。
幼清见状只当其腼腆,撇了撇嘴又回头冲着齐青禾眉飞色舞起来。
虽其说的欢畅,但齐青禾的思绪却是渐渐飘远——
前世自己被罚,出来的时候也是高热昏迷。
醒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滕姨娘在床前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齐宁瑶病了都不管不顾。
尚且年幼又一直缺乏母爱的自己自然是感动异常,下意识的就想与滕姨娘亲近。
再加上身边的大丫鬟幼清又一直在自己耳边念叨着滕姨娘有多好多好,二姐齐宁瑶又经常的来陪着自己,包容自己的小性子。
后来,就连父亲也觉得滕姨娘是个温婉大方的女子。又因为她对自己的照拂,对姨娘更是好上加好。
甚至到最后若是自己惹姨娘不高兴了,父亲还会斥责自己……
可如今看来,滕姨娘却似乎并非她表现出的那般疼爱自己的样子。
敛了眉眼,齐青禾不由又想到自己母亲——苏玟苑。
大抵苏氏命中缺子,嫁与父亲三年无所出。病急乱投医之下前去高山求子,却不想回来的路上果然有孕,但可惜却在五月大的时候不甚流产。
自那之后,苏氏身体一直不好,老夫人盼子盼的厉害,自作主张抬了远方表亲滕姨娘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