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时而想起的柳叶哄睡的声音,轻柔温和,带着跨越血脉的亲和力,是个很美好的女子。
“鸢儿就像傻子,尽让人欺负。”也有含怒哀怨的,却仅仅是口语上的占便宜,手上擦伤的动作总是万年如一的小心翼翼。
“娘……”似是回忆的潮水冲破了她自我维护的屏障,煞那间支离破碎,砸的心口血肉淋漓,下意识的惊呼而出。
又更像有气无力,化作叹气一般的流云轻盈。
她以为自己都差点没有注意到的声音没有人在意,却发现眼前多了那条手绢,伸着长袖流云,轻飘飘的。
“你……”轻鸢愣住,尘已经快一步,“这个备用。”
“我才不会哭。”轻鸢立刻回头瞪他一眼。
“没有说你会哭嘛,”尘眨巴了下眼睛,“擦擦伤口什么的用这个感染就没那么大了。”
……
轻鸢默默转回头,有些尴尬,不过她的脸上无色,也看不出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条手绢还是有些傻愣地待着。
轻鸢深呼一口气,想要伸手拿过来,最后却被一双手率先拎开。
她猛地抬头,尘神情有些虚弱,用尽全力一般勾起一抹笑,“既然不喜欢这个,那换一个成吗?一把武器。”
轻鸢久久盯着他,没有回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个感兴趣的不是武器,是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可是不等她多想,她的头发好像镶入了什么东西,沉了些,即便是可以忽略的重量,下意识转头看后面那人,淅沥沥的晶体碰撞摩擦响起。
清脆悦耳。
轻鸢反手一摸,摸到熟悉的发簪类装饰品,晶莹华润,摘下来后,花纹简单勾勒却尽显精致。
头发刷拉拉散落下来,青丝三千丈如同瀑布一样流畅下坠,风撩起一道漆黑的弧线。
“你做了什么啊?一下子把我的发型毁了,好不容易保持了那么久,还是散了啊。”轻鸢有些无奈摸摸头发,随即想到什么,挑眉看着那人。
“喂,你怎么还没放弃这心思?”轻鸢冲他一喊。
“什……什么心思??”尘嘴角嚅嗫,脑子不知道飘到哪去了,说出来的话不经思考,吞吞吐吐,又是那年初见的少年初开懵懂的心理。
一片片红晕闪得猝不及防,将整个人烧的跟炉子一样,不知道放个鸡蛋能不能熟了。
“嗯?”轻鸢一见这样,顿时起了调戏的心理,一把拉过尘的手,出乎意料的瘦,稍微粗一些的女子手腕也不过如此。
“怎么?你真有什么心思到现在?”轻鸢顺势拉那只手抚上自己光滑白净的脸,似笑非笑地挑着一双杏眼,流光万转,万彩溢出。
就是这么一双含满温柔笑意的眸子,吸住了他的眼珠子,再也移不开的眼睛始终注视着那抹光彩。
脸上红晕未褪,心却平静下来。
舍不得,他舍不得离开这近乎跨越了半个世纪的暖意,足够他依恋上千年的温存。
如果真的有这么久,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