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挺有来头,缓缓出声的沉重话语顷刻之间阻止了在场的一切喧闹:“诸位,请保持安静,此次炼丹决赛不仅仅象征着成功后即将名声大扬,获得各大势力的拉拢,更意味着某派别生死存亡的重要决战,希望各位炼丹师发挥自己最大的能力,别给己方势力丢人。”
他的话很庄严,却已经有人暗暗偷笑起来。
“归疝尊者也有失策的时候,连祭司大人都不看好代替浅月圣女新加入的人族,这回归族是真的要因某人而彻底落魄了。”
“可不是,听说浅月小姐还好言相劝过,奈何某个人就是不知好歹,总以为自己能捅破了人界那天,卑鄙下贱的人族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神族慈悲,他们哪能有这个机会!”
“唉,就是苦了浅月小姐,一番好心还被浪费了……”
各种各样的传言,鄙夷轻视的目光从每个地方毫无缝隙地透过来,心灵承受能力稍微弱一点的都要在此时摆阵下来。
可偏偏轻鸢不属那一类人,就这么坦然接受了打量探视以及看不起的厌恶。
突然听到某个版本的故事,不知是真是假的,“听说浅月圣女的母亲便是死于人类之手,结果大祭司还既往不咎,为了神族将此事掩下来,可怜了圣女殿下小小年纪就没了娘。”
两个人叽叽歪歪路过,也没有在意混在人群的黑袍人。
“既然还有这回事?人族真是万死难逃其罪!”
轻鸢不动声色地吸收了对话内容,心里嗤之以鼻。
用鼻孔来想都知道给浅月灌输人族卑贱不可饶恕这些观念的就是她最亲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一个神族对依附种族的承诺而善罢甘休?
这其中的关系还是很复杂。
“请各位炼丹师入场,备好各自的炉鼎。”裁判沉声道,有人开始入场了。
轻鸢无法携带纳戒,又总不能抱着炉鼎在外面晃悠,所以是由归疝亲自送来的,也就被在场的人看了个一清二楚:原来这人就是归疝中途变主意换上的那个炼丹师。
一时间对其不免有一些好奇,但更多的是轻视和厌恶,毕竟这个“新上位”的哭声人族,这个败类的种族。
“发挥正常水平,他们不会是你的对手。”这句话是归疝用途精神力与她的意念传达,而在现实中,他只是默默呈上了应该炉鼎便淡然而去没有跟自己费尽心思换上的人选多说一句话,好像完全不在意一般。
裁判若有似无瞥过一眼,之后便没有了视线。
轻鸢第一时间先用精神力探视了一下炉鼎,本来以为她会像以往一样走个过场就收手了,却不想停留在半空中的那段长袖迟迟未放下来。
场外有人嘀咕:“这人怎么还不开始?其他人已经开始处理药材了……”
归疝等人也不禁捏了一把汗,于迟沉吟半晌,有些凝重开口道:“莫非那炉鼎有异样?”
归疝脸缓缓沉下来,谁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手脚?一直都是自己人看着,只要没什么人擅自闯入的话问题不大……
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但是也又有些不敢相信。
席位某处,少女捏着衣角,眼底不经意间略过朦胧不清晰的恨意以及疯狂,面上波澜不惊,清冷孤傲,目不斜视盯着台上某人,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