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年和慕氏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难得家中多了这一条能吃饭的路,他们还想着依靠这薯条,就算在镇上摆不了几天的生意摊,好歹在村中多做些日子,对于家中的生活条件,能改善几分便算几分,总会好过现在的日子。
尤其是慕大年,虽说他的面上一直都是淡淡的,可是对于这份意外的惊喜,心中一直有着一份自己的打算。
当年,他迎娶慕氏时,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真的很是委屈了这个好妻子。
他没有像样的彩礼,没有像样的婚嫁仪式,没有一件像样的礼服,没有一间像样的屋子,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但是慕氏自从嫁给他后,生儿育女、操持家事,从没有一句抱怨,他心中一直记着这个妻子的好。
总是想着,若是有一天,家中有了一些余钱,说什么,他都要补上那份曾经拿不出的彩礼钱,不管慕氏的娘家人是怎么样的面目,或者以后会不会变成仇家,他总要让慕氏在不喜她的娘家人面前,在村里人面前,能堂堂正正的直起脊梁,受到尊重。
他想让村人们谈起慕氏时,能感慨的说上一句,慕氏嫁了个愿意尊重她、愿意护着她的男人,而不是嘲笑着说她是个破了相扫把星,嫁到了夫家也遭到丈夫的嫌弃,不愿给她面子。
为了妻子的这份体面,他一直在努力存钱,也一直在坚持补上这份彩礼,只是因为去年因为安安的意外,让这条路艰难困苦了不少。
慕氏不知道自己丈夫的这些心思,她只是单纯的想着靠着薯条,让家中最辛苦的丈夫和大儿子可以吃饱一些,让她大病初愈的女儿补补身体,让尚且咿咿呀呀的小儿子多吃几颗鸡蛋,而现在,她刚刚看到一丝曙光,便随着青年的话语仿佛再一次落入昏暗之中。
“伯父伯母,这薯条虽然味道不错,可是用料着实不值几个钱,而且容易被仿制,若伯父伯母开始叫卖,相信不用几天,市场上就会出现大批相同的薯条,到时候压价会愈来愈厉害,最后以大家都被迫收摊作为结束。”
顾逸北仿佛没有看到慕氏夫妇苍白的脸色,也没有真正的等着他们的回答,只是一味着顺着自己的思路说着自己的看法。
“可若是这薯条直接出现在酒馆饭店之中,接触到的都是些不缺钱的公子少爷们或者千金小姐们,他们定然不会因为这东西的美味而去探求薯条的做法,只是一味的品尝,相信这样可以隐瞒其做法不少时日,而且趁此期间,薯条的价值,也是由独家的酒馆饭店说了算。”
“可是......我们没有门路......”
听着青年的话语,慕大年有些心动,比起他们自己去镇上卖,这样的办法好像更是容易赚到钱,更没有风险,唯一的缺点便是没有门路,若是自己找上酒馆饭店推荐,万一遇到不讲理的人家,怕是他们一家人都得不安生。
穷人家的日子都多难,他是知道的。
“这倒是个问题。”
顾逸北皱眉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眼神却飘像了慕安。
摆明了是想看看这小丫头会不会继续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