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凛沉默了,从玄武门出来时那就知道这丫头心情肯定不好,大晚上的被亲爹扔在宫门口,连回家的马车都没有,搁谁心里能好受?所以他一直很努力的在活跃气氛,想让他的小染染开心起来。
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你不必替我难过。”白鹤染抬起手,在君慕凛眼前晃了晃,小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来。“十四年了,早就习惯了。放心,要不要我,不是她白兴言说了就算的。自己生的孩子,跪着他也得养到底。”“那就这么着。”君慕凛伸出手掌,往面前小姑娘的头上揉了揉。她一头细软的发被他揉得乱蓬蓬,碎发触及眼角眉稍,触上弯弯眉眼眯眯的笑,笑进他的心里,再也移转不开。“坐我们的宫车,我和九
哥送你们回去。”
“好。”白鹤染拉起身边的妹妹,“别怕了,不送你下地狱,但还是要与阎王同车。不过没什么可怕的,想想咱们那个父亲,你会觉得九殿下真的和蔼许多。”
君慕楚眉稍跳动了两下,和蔼?还从未有人将这样的形容用在他身上,到是有几分新鲜。
宫车是君慕楚的,十皇子告诉白鹤染:“我今儿也是蹭车,我九哥的车虽说不如我那个气派,但好在够大,你看,咱们坐了这么些人,还是显得很宽敞。
白鹤染对着九皇子欠了欠身,“多谢九殿下,给殿下添麻烦了。”
君慕楚摆摆手,“无妨。”还是习惯性的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君慕凛给白鹤染倒了盏茶,“染染你喝,解解渴。”见白鹤染接了,这才又给他九哥拼命使眼色。
九皇子看得直皱眉,“老十,你眼睛出毛病了?”
君慕凛这个气啊!“我眼睛能有什么毛病?我是在给你使眼色,你都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了,但是你为什么要给本王使眼色?”“我……”他急得直跺脚,抬手去指白鹤染手里端着的茶,“我刚才干什么了你没看见吗?我给我们家染染倒了茶,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该给四小姐倒倒茶呀?这大冷天儿的喝茶暖身子不说,就凭四小姐
刚才骂她爹骂了那么久,嗓子也该润润吧?再说,这是你的宫车,你得尽地主之谊。”
“……四小姐请喝茶。”君慕楚被这个弟弟闹得办了法,只得礼节性地说了这么一句。
结果白蓁蓁一听他说话,猛地一激灵,就听“砰”地一声,脑袋直接撞车厢上了。
君慕凛挫败地叹了一声,“罢了罢了,看来我这辈子是没指望有嫂子了。”
九皇子提醒他:“你最不缺的就是哥哥,除本王外,你还有九位兄长,还愁没有嫂子?”白蓁蓁对这话那是十分的认同,“对对对,十殿下您就放过我吧!我跟九阎……不是,九殿下,我跟九殿下真不合适。再说,我是您未来王妃的妹妹,我得跟您叫姐夫,那总不能我见了您叫姐夫,您见
了我叫嫂子,那不是乱套了嘛!”
“不乱。”君慕凛说得坚决,“咱们可以各论各的。”
“不了不了,没有那么论的。”白蓁蓁缩缩脖子,“我不渴,不喝茶,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嗓子也不用润,就这副嗓子,还能再骂两个时辰都不用润的。”
白鹤染有些尴尬,“那个……我这妹妹啊,性子比较跳脱。呃,跳脱的意思就是比较灵活,外人比较难把握。所以二位别见怪,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君慕凛点点头,“的确是有点跳脱。那什么”他说着,把媳妇儿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坐过来点儿,离我近些。”
白鹤染拿眼睛剜他,“想离得近你就自己过来,没听说过山不过来我过去的道理么?”
君慕凛一脸憋屈,“问题不是你身边儿还有个妹妹嘛!染染你体谅体谅我,我这人什么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闻不了她身上那味儿。”白蓁蓁不干了,“什么意思?我身上有什么味儿了?”经了这一整天的打交道,她现在对这位传说中的混世魔王十殿下已经没先前那样惧怕了。左右不过一个妻奴嘛,再威风又能如何?只要她姐姐眼睛
一立,老虎立马变猫咪,可乖可好玩呢!
白鹤染替君慕凛解释,“不是你的问题,是他的问题,他鼻子有点儿敏感,对女人对敏。”
“那他对你怎么不过敏?”
“这话问的。”君慕凛也不干了,“染染是我媳妇儿,我对谁过敏也不能对自己媳妇儿过敏啊!是吧染染。”妻奴本性尽露无遗。
“可是我身上真的没有怪味儿。”白蓁蓁抬袖子闻了闻,还是摇头,“我本时连香料都少用,不像白惊鸿,离着大老远就能闻着香味儿,还说什么香飘十里,香个屁,熏死人了。”
九皇子眉稍又跳了跳,香个屁?白家对子女的教导似乎有问题啊!小姑娘都这样说话?
然而,白蓁蓁的话还没完,还在继续道:“到是我闻着这宫车里有股子奇怪的味道,像是两种味儿混合了,起初闻不习惯,但这会儿却觉得也还不错。”
九皇子再挑眉,他的宫车里有奇怪味道?这是嫌弃?
白鹤染给她解惑:“是沉香和檀香混在一起的味道,九殿下以檀香薰了外袍,十殿下惯用的是沉香。先前在外面因为有风,所以并不明显,这会儿宫车封闭,自然就闻得出来了。”
啪啪啪!
君慕凛拍起手,扭头对他九哥说:“你看看,我们家染染就是这么厉害。”
夜里路上没人,宫车急驰,很快就到了文国公府门前。
车帘被掀开,默语探头进来道:“府门是关着的,两位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