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6(2 / 2)音绮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她将其中七枚取出,放到一个小瓷瓶里随身带着。这会儿在宫门口等白兴言出来,闲着无趣,便拿在手中摆弄。

白蓁蓁起初看着新鲜,但看了一会儿也就没多大的兴趣,一个人蹲在车轮子边上,捡了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划拉起来。

白兴言走出玄武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四女儿没什么,可那个二女儿他看着就来气。一个女儿家,半倚半靠在马车边上,要形象没形象,脸上还挂着一副吊儿啷当没所谓的表情,这让他心头怒火又往起烧了烧。整整一下午在皇宫里受到的

屈辱,这一刻全部暴发出来。

他顾不得膝盖酸痛,大踏步就奔着马车而来,赶车的下人刚说了句:“老爷出来了!”

紧接着就听白兴言大喝一声“畜生!你还有脸来见本国公?”马车边上的一众人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发现白兴言是在骂白鹤染。白蓁蓁一下站了起来,就想替她二姐姐说几句话,却被白鹤染拦住了。然后就见白鹤染一脸茫然地四下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找了一会儿扔出一句:“搁哪呢?谁是禽兽生的?在哪呢?”

白兴言差点儿没气晕过去,“少在那顾左右而言它,本国公是在说你!”“我?”她一脸纳闷地指着鼻子,“父亲这肚量可真让人惊讶,上过几天学堂的都知道,畜的意思乃是指禽兽,您骂我是畜生,这就是承认自己是禽兽啊!啧啧,这么多年了,您终于肯正视自己,实在难

得。”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白兴言伸手指向面前这个女儿的鼻子,这一刻他心里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娶了淳于蓝,生下这个女儿。要早知道她有朝一日如此忤逆自己,当初就应该活活掐死才好。“我再说几遍都行,你要是想听那我就说呗,又不累。”白鹤染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硬生生地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末了,还问白兴言:“女儿这个声音够大吗?父亲要是还听不清楚,那我就再

说一遍。”

“你……混账!”白兴言气极,手指成掌,直接就往白鹤染头上甩了去。

这一下他使了他所拥有的最大的力道,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这个女儿一巴掌糊死在当场,一了百了。

只可惜,他盛怒之余又忘了如今的白鹤染已经不能同往日相比,这一个巴掌别说根本打不着人,就是真打着了,他这点子力气对于白鹤染来说,也就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根本打不着。

摆弄着金针的小姑娘一只手轻轻一抬,针尖儿朝上,直对着白兴言的手腕就刺了过去。

立时,一阵力无的酸麻传来,白兴言蓄了满满的力度瞬间就卸了去。那只手像残废了一样从半空中耷拉下来,就像胳膊上挂了一块儿肉,完全不听使唤。

“你对我做了什么?”白兴言冷汗都冒出来了,“白鹤染,你到底做了什么?”

“别吵,就是扎了你一针。”她面无表情地告诉对方,“一个警告而已,若你再对我出言不逊,下一针就扎到你喉咙上,废了你的嗓子。”她晃晃手中的金针,看着面前的父亲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她说:“白兴言,听着,你之于我,没有任何情份。我之所以愿意到这里来说情,让你能先回家去,完全是看祖母的面子。但就依你这个作

法,祖母施于我的情份也不够你折腾几回,所以,做话做事前,最好自己先掂量掂量,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且好自为之吧!”

她说完话,身子便不再依靠在马车上,而是端端站直,款款地立在那处。戌时渐浓的夜色将她紧紧包裹起来,只当空一轮初升的弯月倾洒下一道白光,正映在她的身上。这一刻,白兴言竟在这个女儿的身上感受到的,是一种令他恐慌无比的陌生。好像他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好像面前这女子根本不是他的亲生骨肉。那种明明应该特别熟悉,却突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

,陌生得令人恐惧的感觉,让他几乎不寒而栗。

他很想问问面前这个人,你是白鹤染吗?可却又觉得这样的问题很滑稽。这不是白鹤染又能是谁呢?他还没老,不至于糊涂到连个人都会认错,连张脸都分不清楚。只是,既然这个女儿让他害怕,既然这个女儿让他感到不适了,那么,便不能再留。即便这人被十皇子相中,可一日没嫁,就一日是他白家的女儿。皇子正妃死不得,朝臣家的女儿却可以。他一定要

再想办法,将这个肉中刺彻底的拔除,唯有除掉白鹤染,他的未来才能一片光明,他们文国公府的生活才能像从前一样平静,且任他摆布。白兴言将心底恐慌强压下去,并用一声冷哼将适才的念头掩盖住。他托着自己被针扎过的那只手腕,一双眼冷冰冰地瞪向白鹤染,就像在瞪一个仇人。什么父女亲情,什么血脉骨肉,在他的眼里什么

都不算。

儿女于他的意思,仅仅是能不能为他的人生带来更多的辉煌、能不能被他所用成为铺路的石子。若能,便好生养着,若不能,便只能自求多福。“本国公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有两桩,一是娶了那短命的淳于蓝,二是生出你这个孽障。白鹤染,我知道你想要报仇,那便放马来报,本国公到是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他扔下这么一番话,上前几步,抬腿就踢了赶车的小厮一脚。

那小厮吃痛,扑通一下跪到地上。白兴言就直接踩上他的背,进了马车。小厮疼得直咧嘴,回头看看白鹤染,想说两位小姐也上车来。可这时,就听马车里的人大声道:“还不快快回府,等什么呢?”

小厮也不敢问了,跳上车扬鞭打马原路返回,留了白鹤染白蓁蓁几人还站在原地,吃了一肚子马车急驰扬起的灰尘。“就这么走了?”白蓁蓁瞪着远去的马车,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我们来接他,结果他坐着我们带来的马车自己走了,把我们扔在这里。”说着,又抬头望望天,“现在什么时辰了?天都黑透了,姐,你听

没听说过这样的父亲?大半夜的把亲生女儿扔在外面,自己不但走了,还是坐着女儿的马车走了,他这是要干什么?想把我们扔了不要吗?”

好在白鹤染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打打罚罚的主子,只挥挥手告诉她:“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当着外人,当着白兴言,还是那句话,我哪儿都没去,好好的在屋里睡觉呢!”

然而,她怎么可能好好的在屋里睡觉,她睡了,那白兴言不也就睡了,她怎么可以让那个王八蛋睡得那么轻松。月黑风高,她又溜了出去,可这一回默语说什么也要跟着,理由是:“如果小姐要做的事是以后天天都要做的,那奴婢就必须得跟着学学,否则小姐您每天夜里都这样折腾,太劳累了。奴婢跟着去一趟

,学一学,以后就能给小姐换换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