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兴言都看愣了,还带这么算的?第十族是个什么鬼?不管了,反正沾亲就算,于是他也想举手。
可这时候,白浩轩又说话了:“按说父亲也是我的亲父亲,可母亲也是父亲的亲夫人呀!”
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说得白兴言直迷糊,也让他刚举到一半儿的手生生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啊?说到底别人都能算第十族,就他跟叶氏沾亲,所以不能算了?
白蓁蓁还在补刀:“祖母也是亲祖母也不该算的。”
老夫人点头,“老身从来只认淳于氏一人,为我白家长房嫡长子之正妻。”
君慕凛:“老夫人也算。”白兴言更着急了,拼命给红氏使眼色。红氏眼圈儿一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着白兴言:“老爷,不是妾身不帮你,妾身也是没有办法啊!这事儿可该怎么帮?二夫人是您的续弦之妻,您二人同心同
德同进退,更是得同甘共苦,有好处一起享,有罪也得一起受呀!如今二夫人闯下滔天大祸,您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除非……”
“除非什么?”白兴言急道:“你快说,除非什么?”
“除非母亲不是父亲的妻子。”白浩轩又说绕口令了,“母亲不是父亲的妻子,父亲就不算母亲的九族。”
白兴言恍然大悟,叶氏给他关上了一房门,红氏又给他开了一扇窗,这妻与妾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啊!白鹤染到时,正听到君慕凛在说:“国公爷要是休了这个妻,那她就不算你们白家人,诛九族什么的,自然也就跟你们白家没有关系了。不过父皇这个脸面肯定也还是得找回来的,到时候本王自会去跟
叶家算帐。”她往额上抹了一把汗,我去,牛~逼啊!这来了才多一会儿工夫,话题已经上升到诛九族的高度了?
“姓十的,干什么呢?”白鹤染走进厅里,开口说话了。
上一秒还耀武扬威的十殿下瞬间变妻奴,眼中紫光忽闪,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路小跑地到了白鹤染跟前,小手一拉,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染染你来啦!你看你,怎么跑了一头的汗啊?急什么,慢慢走嘛,本王多等你一会儿那都是应该的。”他抬手用袖子给她擦汗。
“本王?呵呵。”白鹤染抽抽嘴角,一双眼邪乎乎地瞪向他,“我怕我再晚来一会儿,九族都让你给诛没了。”
“不能,那不能,好几个我都给你留着呢。”他回身指向老夫人那一堆儿,“她,她还有他,都算第十族,诛不着。”
“哦。”白鹤染点点头,“那我呢?我算第几族?”
君慕凛不干了,“你怎么了?你跟白家有什么关系啊?你是我们君家的人,将来入的是我们君家的族谱,跟白家一族也挨不着。”
“这样啊!”她再点头,“哎,君家是什么家?你不是姓十名爷吗?”“我……”君慕凛把一双紫眸汪出薄薄一层水来,“染染,我不是想着要给你个惊喜嘛!别生气好不好?逗你玩儿来着。再说你看我好歹也是个皇子,一般来说这种身份对外不是得小心隐藏么,不然万一
被绑架了怎么整?你说对吧?”
“……”对你~妹。白鹤染很崩溃,压低了声音同他商量,“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能不能稍微正经点儿?”
“正经?”君慕凛猛摇,“不行不行,正经不起来。染染我一看到你我就不想正经。”
“……”“哎染染你坐,坐我这儿,我刚把椅子都给你捂热乎了,就等着你来了坐呢!”某妻奴将小媳妇儿拉到自己刚坐过的主位边上,还用袖子往椅子上抹了两把,这才将人按坐上去,然后哈着腰问,“染染你
想吃点儿什么?这有他们送上来的瓜子果子,你要不喜欢,这儿还有我从王府里带出来的点心,你尝尝喜欢不喜欢,厨子用牛乳做的,喷香。”
他接过落修手里提着的食盒递到白鹤染面前,“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先尝这个,下回我再给你换些花样,或者我把那厨子给你送过来算了。”
她一脸无奈,“你怎么不干脆给我送头牛?”
“也行啊!”
“行个屁!”她狠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看向下方,眉心就皱了起来,“这怎么我祖母还站着呢?多大岁数了你还让她站?怎么想的?”君慕凛一激灵,“别生气,马上就坐,马上就坐。”说着话立即转身,嗖地一下就冲到老夫人身边,两手往老夫人胳膊下一托,笑容灿烂地道:“祖母快别站着了,再站下去染染该打我了,您快坐,快坐
。”
老夫人心都哆嗦,好不容易坐下了,又听到君慕凛问了句:“祖母您看,还需要点什么?”
白鹤染抚额,这怎么整的跟服务员似的。
白蓁蓁也直抽抽,脑子里把昨天的九皇子和今天的十皇子比了又比,怎么比都觉得这两兄弟实在不像啊!这十殿下的性子……随谁了?
终于把老夫人那边安顿好,瓜子水果茶水摆了一桌,君慕凛这才回到白鹤染身边,“染染你看,这样行吗?”说完又觉得还欠缺点儿什么,于是吩咐落修:“你,去给老夫人捶背。”
下人们将一碗红枣茶递上前来,“姨娘快趁热喝吧,这是大夫调配的,对夫人身子好。”
潘氏笑着将茶碗接过来,直接送到了嘴边。却在这时,忽然一阵风起,吹起薄薄一层尘土,落了一些在碗中,随着潘氏喝水的动作一齐下了肚。
下人们有些紧张,怕挨训斥,一个伶俐的丫鬟赶紧说:“庄子在上都城外,四周都是田地,一起风就是这样的,姨娘不要见怪。”
潘氏却全然不在意,茶里落了点尘土算什么,以前她连茶都是喝不上的,现在不但能喝上了,里头还放了红枣和一大堆补品,能喝上这样好的东西她已经知足了。
见潘氏没有怪罪,丫鬟们这才纷纷松了口气,接过已经喝光的茶碗,赶紧退了。
白鹤染也没有多留,转身离开,随着众人一起出了庄园。
回京的路上,君慕息时不时地观察白鹤染一阵,也不避讳,目光坦诚,脑子里始终回想着方才白鹤染使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