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欢被叫叶柔,因为这个名字听起来柔软温和,不像她的大名叶之南那样冷冰冰的,听起来像个男人。
可是现在,白兴言又突然叫她叶之南了,这让她本就不快的心情更加烦躁,当即就想顶回去,却发现陪在边上的丫鬟双环轻轻捏了下她的胳膊,示以提醒。叶氏心下一惊,随即阵阵后怕。眼下真不是跟白兴言较劲儿的时候,更不是跟白花颜算帐的时候。否则白鹤染那小贱人一旦听了江越的话,真接了圣旨,那今后的日子,于她们母女来说,绝对天天都
是噩梦。“是啊!是胡话。”叶氏缓过神,终于配合着道:“好端端的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别说小孩子惊吓,就连我们也都吓坏了。府上五小姐才十岁,受了惊吓乱说话也是正常的,江公公千万别放在心上。
”
边上也全身湿透的二皇子此时接过下人送来的披风,却没舍得自己用,直接就盖到了白惊鸿身上。然后听着江越和白鹤染的话,就觉得自己该出来救场,绝不能让事态再发展下去。于是他赶紧大声道:“文国公,本王救了落水的大小姐,虽说事出有因,但毕竟因此有了肌肤之亲也是事实。请文国公放心,此事本王定会负责到底,明日即会禀明父皇,请父皇做主,下旨赐婚。本王
也会回府准备最丰厚的聘礼,择吉日良辰,迎娶惊鸿。”
二皇子突然整了这么一出,江越那头到也不再扯着之前的话题没完没了了,只跟着白鹤染几人一起将耳朵竖了起来,等着听八卦。叶氏让二皇子给气得肝儿都疼,心里不停地咒骂这个皇子真是个傻子呆子
白鹤染也起了兴致,“好啊,我到是很想看看,用一个亲生女儿和一百两银子,她都给自己换到了什么。”
君慕息的宫车停在国医宫的转角处,没有九皇子那样的庄严奢华,看起来平平淡淡,却透着一股看淡人世繁华的薄薄凉意。
她让白家的马车先回,带着默语上了君慕息的宫车,几人一路往北,很快就出了城。
农庄在上都城往北五六里路的地方,宫车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个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几人下了车,由那个报信给君慕息的侍从带路,很快就看到了那户人家。
其实就是个有点钱的农户人家,房子多些,田地多些,使唤的仆人多些,跟上都城里真正的高门贵府远没法比。
默语直感叹:“真是没见过世面,抛弃亲生女儿不要,就为了这些?”
君慕息说:“本王曾经认识一个人,也是卖掉了自己的女儿,你们猜是为了什么?”话是问话,可却并不是真的在问,而是紧接着就自顾地给出答案“就为了换一副假玉镯子。”
他说起这些,目光中悲凉更甚,下意识地转动左手拇指套着的一枚白玉扳指,仿佛在借此掩饰浓浓心思,和沉重的思念。
默语很想多问两句,可白鹤染却冲她摇头,没让她开口。
君慕息是个体察甚微之人,白鹤染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并没逃过他的眼,于是她见他看向自己,开口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笑着摇头,没说什么。
任何人都有权力保守自己的秘密,既然无意多说,她就不能做那种讨厌之人追着去问。这是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夫妻之间尚且如此,更别提她与他只不过两次见面而已。
“进去看看吧!”君慕息问她,“跃一道墙应该没有问题?”他看出她身上带着功夫,应该不差,庄户人家一人多高的矮墙照理说该不在话下。
果然,白鹤染没有让他失望,她点了点头,道:“殿下可随意而行,我跟着就是。”
他又淡淡地笑了开,依然是带着些许苦涩,然后再不多话,与那侍从一起走在了前头。
白鹤染看着前面君慕息的背影,心底突然升起一股酸楚之意。
如果她的哥哥还活着,也该是这般俊朗潇洒,疼她护她吧?
可惜,没有如果。四人平地跃起,纵身入院儿,脚才刚落地,就听不远处有一个声音娇滴滴地传了来“一个个的得意什么?她们若是真得宠,老爷也不会又抬了我进门。你说是吧?”说话的正是拿了白鹤染一百两银子的女人。
随着这句话,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附和着道:“潘姨娘说得对,都对。”
“哼!你这小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花花肠子。她们欺负我来得晚,你也不怕我是吧?哼,别着急,等有一天我给老爷生了儿子,咱们这庄户也该清一清了。”
那丫鬟还是同样的话:“潘姨娘说得对,都对。”
姓潘的妇人这回真急眼了,轮起手臂照着那丫鬟就甩了两巴掌,胆小的丫鬟当时就哭了,“奴婢错了,潘姨娘饶了奴婢吧!奴婢虽然不会说话,但奴婢一定会尽心侍候主子的呀!”“我呸!”潘氏咬牙切齿地道:“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因为我嫁过人,生过孩子。可这反而证明我能生,我是能生孩子的女人。看看这庄园里其它的女人吧,一个一个长得溜光水滑,收拾得人五人六
的,可那又有什么用?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再漂亮也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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