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和境遇,自此性情大变,如此算是说得通。
白家送嫡女养洛城养病三载,此事京中人人皆知,想来这便是她有了变化的原因。只是这变化之大,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排斥的种子。
君慕楚的目光没有收回,依然看向白鹤染,却突然在心中闷笑了一声。疑惑与排斥随着突出其来的笑被暂时搁在了一边,君慕楚突然有点明白,他们家老十为何会中意这个丫头了。
主母生辰,她穿了一身白,这是戴孝呢还是奔丧呢?
这一幕说来话长,可发生起来却也没多一会儿,不过行走十来步的工夫,却同样也让白鹤染在脑中转念许多。
阎王殿之主,果然气势非凡。白鹤染不得不承认,在这人的注视下,她有些微微的心虚了。一种来自山寨货的觉悟,让她不由得生出几许尴尬来。总好像要被人看穿呢!她微微笑起,心中自嘲。哪怕住在真正的白鹤染身体里,哪怕知道那人绝对没有超能力和透视眼,却依然觉得形无可遁,依然觉得在那样的一个人面前,自己兴许分分钟就要露
出马脚。
这真是很可笑的事,白鹤染在心中默默地鄙视自己。前世今生,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眼前不过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罢了,她三十多的灵魂,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这样想着,面上便下意识地露了一个自嘲的笑来,看得君慕楚又是一阵疑惑。
白鹤染却已经不再纠结这位九皇子带给她的震慑,而是又琢磨起昨晚字条中,所谓的一场好戏来。
虽然眼前的这一幕同预想的情况有不小偏差,但她依然觉得,九皇子的到来跟那位十爷所讲的好戏,是相互关联的。所谓好戏,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一出了。
再往边上看看,果然,江越跟着一起来的,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众宫人和侍卫、
跟随的下人们个个都不空手,或捧或抬的带了不少东西,只是那些东西怎么看都跟贺寿没什么关系。
突然袖子被人扯了几下,白鹤染这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扯她袖子的人是白蓁蓁。
白蓁蓁都愁死这个姐了,“能不能稍微收敛点儿?磕头呢!”她把声音压得极低极低,还有点儿打颤,一脸乞求,完全不像她平常的性子。
白鹤染憋着笑低了头,“美男全民共享嘛!看一眼又不犯法。你不看看吗?挺好看的。”
白蓁蓁又是一个激灵,“好看是好看,问题是吃人啊!”
君慕楚向前走的脚步又顿了顿,吃人?白家养出的孩子真是……“承蒙九殿下看得起,臣不胜感激。”白兴言在九皇子经过自己身边时说了这么一句,声音里也带着激动。不管怎么说,自家夫人的寿宴居然九皇子都来了,这可是给了他极大的脸面,今日一过,京中
必然传开,他只要稍微想想都觉得腰板儿又直了一些。
九皇子瞅了他一眼,再看看地上跪着的众人,最后,目光又往白鹤染那处飘了去。半晌才道:“都起吧!”
人们赶紧谢恩,然后站起身来,主动往两边撒开,在院子中间给九皇子留出了一排道。
九皇子也不客气,直接走到宴席处,冲着唯一一个没有向他行跪礼的二皇子抱了抱拳,道了声:“二哥。”
二皇子因为腿脚不好,一直坐着,但还是面容和善,带着笑同他说:“九弟也来了?快坐吧!”九皇子点点头,挨着他坐了下来,随口说了句:“二哥平日不常出门,怎的今儿个肯来凑这个热闹?”一边说一边又扫了一眼还拘谨地站在院子里的众人,面色不善地皱了皱眉,“一个一个穿得花枝招展
,像什么样子?”
二皇子一愣,“九弟这是怎么了?他们是来贺寿的,自然要穿得喜庆一些。”
“贺寿也得分是什么寿,这种寿就该严肃对待,该像那两位小姐那样。”说着话,手臂抬了起来,突然往白鹤染和白蓁蓁那边一指,到是把白蓁蓁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就往她二姐姐身后躲。
人们这时也顺着九皇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那身穿白衣的两姐妹。
的确,两套奔丧似的白裙子,在这一院儿莺莺燕燕里,确实是太出众。
可大家就不明白了,什么叫这种寿就该严肃对待?为何大喜的日子里穿白裙子却要成为被夸赞的对象?叶氏眉心紧紧拧到了一处,今早起时右眼皮就一直在跳,总觉得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难不成这九皇子就是祸事的源头?
九皇子的话让原本喜气的寿宴现场,瞬间冷了下来,就连白蓁蓁都有点儿发懵。
她小声问白鹤染:“他是在夸咱俩吗?”
白鹤染想了想说:“听起来应该是。”
“那咱们用不用谢恩呀?”
“不用,再听听他还说什么。”
来贺寿的人们也是搞不明白这九殿下到底什么个意思,那两位姑娘在他们看来,无异于故意找茬挑事儿,人家过生辰,你们穿一身白,给谁戴孝呢?晦不晦气?
可眼下却被夸了,还是被手握阎王殿的九皇子给夸了,这到底几个意思?他们该怎么办?要不要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