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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上,都超出我的想像。”君慕凛凑过来同她讲:“夏阳秋是东秦第一神医,皇家一直希望他能进太医院任职,可是他不愿意。两方僵持了近十年,最后皇家妥协,出银子建了这间国医堂,并封了他大国医的名号,让他留在京中

造福百姓。”

夏阳秋就像没听见这些事情,只专心看着他那些针,一根一根数过去,一共二十一枚。

白鹤染打从三岁那年起,对行医者一向格外尊重。那年她被爸爸打得奄奄一息,是凤家的爷爷用医脉一族传承下来的精绝医术救了她一命。虽是没有凤家,她白鹤染活不过三岁。

“染染。”君慕凛叫她,还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丫头时不时就发呆,总像在想什么,问了又不说。

她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可又很快将这种情绪压制住,目光重新落在面前的那些金针上。“夏老前辈做了二十一枚一寸长的金针,不过我要不了这么多,二十一枚这个数量,是三寸针的。”她很有耐心地同夏阳秋解释,“一寸金针扎浮穴,需要的最少。两寸金针扎常穴,是针灸之术中最常用的,所以需要得最多。三寸金针扎偏穴,五寸扎隐穴。”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九九八十一枚金针远远不够,真正活死人肉白的骨的神医,用的是三百六十五枚金针。而我……不过是个半吊

子罢了。”

她学的并不是真正的医,而是毒,针灸术是凤羽珩教给她的,来自医脉一族的真传。为的就是让她能在关键时刻保命,毕竟白家太凶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上麻烦。

当时她觉得做为礼尚往来,应该把毒脉的东西也教一些给阿珩。可是阿珩说不用,教她医术,是为了让她好好的保护自己,而她凤羽珩是一名军医,用不到毒的。

“染染。”君慕凛十分无奈,“你若再溜神,我都要怀疑你心里是不是有了别的男人。”

她皱眉,纠正他的语法错误:“我原本心里也没有谁,所以‘别的’这两个字你用得不对。”两人习惯性地拌嘴,谁也不让谁。这时,却听夏阳秋突然震惊地大叫一声:“姑娘你……是不是认得那个人?”

白鹤染的心突然疾跳了一下,她看向夏阳秋,有些迫切,更有些紧张,还有些小心翼翼。

她问夏阳秋:“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夏阳秋却已经镇静下来,不再像刚刚那样惊诧,他只是又问白鹤染:“姑娘是哪家千金?”

君慕凛替她答:“是文国公府的二小姐。”

夏阳秋虽依然觉得奇怪,但在听到文国公府时就摇了头,“那肯定是不认得了。”说完,还不死心地又问道:“二小姐可听说过无岸海?”

白鹤染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遍,随后摇摇头,“没有听说过。”

夏阳秋叹气,“是了,一个深闺千金,怎么可能听说过那种地方。”

白鹤染不甘心,“夏老前辈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那种地方又是什么地方?”夏阳秋叹得更重:“老朽只听说那个人是一位皇后,那个地方是另外一片大陆。没有人见过那位皇后,甚至极少有人知道这世间还有另外一片大陆。或许一切都只是传说,是医者对妙手回春的一个美好

设想。可是刚刚姑娘提及的隐穴和三百六十五枚金针,却是与传说有几分相似,老朽这才将那个传说想起来。”

夏阳秋摆摆手,不再说什么,只自顾地将已经制好的金针挑出白鹤染需要的数量,然后起身去翻找工具,再回来时,却是坐在桌前,当着二人的面默默地继续制起其它尺寸的针来。

白鹤染有些失望,夏阳秋起初的反应让她想到了凤家人,因为她所说所讲的针灸之道都是得自凤家的传承,只有凤家人才知晓这些,换做其它医者,隐穴一事是根本不可能知晓的。

她曾想过,兴许是医脉凤家的先人也生活在这里,虽然这是一个在后世所知的历史长河中并不存在的年代,但谁又能保证史料所载没有纰漏?可眼下看来,是她想多了。五大隐世家族的来历,相互之间都知晓,从未听说过凤家曾经出过皇后。更何况,就算真的是凤家先祖又能如何?她总不能跑到人家面前去说,我是千百年后你们家后辈子

孙的好朋友。

不当她是疯子抓起来才怪。

她轻轻叹息,曾经那样厌恶的岁月,如今离开,却又是那么的想念。

耳边有无可奈何的感叹传来:“染染啊染染,我真的特别想知道,你时不时的愣神儿,究竟是在想什么?”

君慕凛几乎抓狂,他从来不接近女人,可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即便离着他八丈远,目光都是粘在他身上寸步不离的。甚至在他已经离开之后,还会背地里将他这张脸议论个几日。

就是今天,他已经很小心一直躲在马车里,国医堂的所在之处也是相对冷清,更今日这里不卖药不开诊,所以门口甚少有人徘徊,却还是被零星几个百姓远远看了好久。

人人都为他倾倒,不分男女老少,却为何这个死丫头在他面前总能如此冷静?居然还会走神儿?难道守着他这种倾世盛颜之人,不应该多看一眼是一眼吗?

他伸手去抓白鹤染的手腕,对方没躲,他心中窃喜,“染染,给我讲讲你在想什么。”白鹤染往自己手腕处看去,就看到自己细瘦的手腕子被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握着,那只手五指修长,手背皮肤细腻得比女人还要过份。可贴着她皮肉的手掌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几处生了茧,位置刚好是提

握兵器常用之处。

她又有些出神,这男人偶尔嬉皮笑脸,却也是刀尖舔血,玩儿命的人生。

“没想什么。”她没挣脱他,就任由手腕被握着,生了那么点点的心安。“我只是在琢磨,待金针制成之后,第一个先扎死谁呢?”

他咧咧嘴,死丫头又没个正经了,“明明是救人的东西,被你说得成了杀人的凶器,染染,女孩子家家不可以这样暴力。”

白鹤染看着桌上的针,平静地开口:“任何事物都是两面性的,针能救人就也能杀人,穴有生穴就也有死穴。我一针能活人命,一针也能让人死。”

听到这,夏阳秋到是点了头:“这话不假,但医者仁心,入了这一行,便只能救人救到底了。”

她笑笑,没接话。她不是医才,阿珩才是。她是个毒女,要命的毒女。

“这套针多久能制好?”

夏阳秋想了想,“十天。”

白鹤染点头,“好,多谢老前辈。”

夏阳秋摆摆手,“十爷吩咐的事,都是老夫份内该做的,谈不上谢。”

“十爷?”她看向身边男子,眉心微拧起来。

“呃……”君慕凛瞪了夏阳秋一眼,拉着白鹤染就往外走,边走边解释,“家里兄弟多。”

她也不多问,只感慨了一句:“也忒多了。”再想想白府里的那些个姨娘,便也不觉稀奇。古代一夫多妻,女人多自然孩子就多,是她多虑了。

君慕凛见她没再深纠,暗里松了口气。他的小染染如此有趣,这么早就暴露身份,就不好玩了。

二人走过前堂,在临近大门的时候白鹤染停了下来,“等我拿到那些针,咱们两个就又两清了,从此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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