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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才一进屋就听到这么一句,心里不由得感叹,看来这个二妹妹还有些可取之处。

然而她这厢还不等激动完呢,就见江越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随即摇了摇头,“不行,配不上。”

白惊鸿心里咯噔一声,白鹤染紧跟着问了一句:“哪儿不行了?”

江越答:“长像不行。”

噗!

白惊鸿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她长像不行?

白家人也是无语了,就连老夫人都懵了又懵。虽说她不待见叶氏娘仨,对这白惊鸿更是看不上,但就白惊鸿的脸蛋来说,她还是服气的。

想她活到五十多岁,白惊鸿确实是她这辈子见过的长得最好的女子,就连宫里的那些娘娘们都跟白惊鸿差上一大截儿。这位江公公到底是从哪方面看出白惊鸿长像不行的?

白惊鸿委屈得直掉眼泪,叶氏赶紧走过来安慰,同时也一点都不客气地朝着白鹤染飞了个眼刀。挤兑她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如此羞辱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个白鹤染她绝对不能再留!

正准备拉着白惊鸿退到后面去,谁知江越突然又尖着嗓子带着疑问“咦”了一声,然后开口问叶氏:“这位夫人,您瞪我们家尊王妃作甚?”

叶氏脚步踉跄,狠狠咬牙,这到底是要干什么?这死太监是来找茬的么?

江越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就听他继续道:“咱家不就是说了一句这位小姐长像不行配不上十殿下么?话是咱家说的,您心里要是有什么怨气大可以冲着咱家来,瞪王妃干什么?王妃多无辜啊?”

叶氏转回身去看江越,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把这死太监拖出去打上一顿,先是诋毁她的女儿,眼下又跟她杠上了,这奴才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在心里头几番酝酿,每一番都是要将这江越千刀万剐,可惜酝酿到最后却又不得不放弃那些恶毒的念头。

江越动不得。

那是当今圣上身边最得宠的太监,就连老太后见了这江越都要给三分颜面,据说这太监曾有一次不小心打番了贵妃娘娘最喜欢的一对琉璃杯,贵妃娘娘盛怒之下打了他一巴掌,结果皇上整整一年没再进贵妃寝宫。最后还是贵妃娘娘放下身段给江越赔礼道歉,还送了无数珍宝,这事儿才算完。

眼下这江越跟自己对上了,她可不能上当,万一惹脑了这死太监,回去在皇上跟前告她一状,怕是她那位身为太后的姑母也保不住她。

“公公误会了,我哪里会瞪阿染,我是她的嫡母,疼她都来不及。”叶氏面色缓和,尽量的做出一副和颜悦色之态,“就连小女适才也是亲自出府去为阿染选衣裳,这才来得晚了些,公公实在是误会了。”

江越点点头,“是误会就好。咱家也是为了夫人好,这万一您瞪王妃的事情传到了十殿下耳朵里,那殿下的处理方式可就没有咱家这样温和了。”

叶氏一哆嗦,连声道:“是,是,多谢公公体恤,此事都是误会,万万传不得。”

江越于是不再理她,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起白鹤染。什么十殿下英明神武,什么十殿下盛世美颜,什么十殿下坐拥千军万马,什么十殿下还有九殿下那么个厉害的亲哥做帮凶,等等等等。

最后干脆整出一句:“二小姐,奴才这么和您说吧!您要是跟了十殿下,那将来以后您十有**就是咱们东秦的下一任皇后。”再想想,觉得力度不够,便又改了改:“不是十有**,是板上钉钉。”

白鹤染听得一脸懵逼。

卧槽,古代的太监不是一向谨言慎行的么?皇帝百年之后的事不应该是最忌讳出口的么?这怎么这太监为了说个媒,什么嗑都往外唠啊?

白家人也是连连抹冷汗,她们心里清楚,江越既然能说这样的话,那十有**就是皇上让说的。这皇上为了给儿子说亲,也是拼了啊!

叶氏与白惊鸿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彼此心中的担忧。这圣旨白鹤染不接还好,一旦接了,按照皇上的心思,肯定会在二人大婚时宣布立十殿下为太子,那白鹤染可就是太子妃了。这怎么行?怎么可以让个小贱人去做太子妃?

白惊鸿心里着急,一向落落大方款款动人的大小姐,此刻也慌了神,再端庄不下去,急得就差原地转圈了。

好在白鹤染的一句话,又给了她一线希望。白鹤染说:“就算他是天上神仙,我也不嫁。”

这时,突然一声怒喝从厅外传来——“混账东西!皇上赐婚,岂容你说不嫁就不嫁?”

这一嗓子把江越给吓了一跳,屋子里的人也是打了个哆嗦。就见文国公白兴言一脸怒容地从外头走来,站到白鹤染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小畜生!我打死你!”

“大胆!”白兴言这一巴掌没落下去,被太监江越举着手里的圣旨就给挡了。

圣旨撞在白兴言的手腕上,疼得他一激灵,却不敢怒也不敢言。因为那是圣旨,被圣旨打了就相当于被皇上打了,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在圣旨面前叫板。

但他教育自己女儿,昨儿就被这江越给怒了一顿,今儿又当着一家老少的面拿圣旨给打了,这个脸面上是实在过不去的。

白兴言看着江越,很是有几分不满地道:“江公公,本国公在自己的府里教育自己的女儿,有何过错?竟能让公公以圣旨相挡!倘若她今日已是尊王妃,那本国公自然不敢动她,见了她的面还要跪地磕头。但如今圣旨未接人也未嫁,公公实在没道理掺合我文国公府的家事!”

这话说得确实不轻了。在东秦,国公是一种象征身份地位的爵位,并不是官职,因白家先祖随东秦太祖皇帝建国有功,被封为文国公,世袭一等爵。

文国公的地位是很高的,甚至要高于正一品的左右丞相,仅低于皇族,基本上有官职的人见了他都要下拜。

但国公这种爵位地位虽高,却并没有实权,早年刚开国时是有赐封地的,但到了第二代文国公时就被当时的太宗皇帝把封地给收了回去,并且下了圣旨,从今往后,任何一位东秦国君都不可再赐赏封地,包括皇子封王亦不可离京建府,不可外赐番城。

自此,文国公就只剩下一份世袭的荣耀,是一等一的贵族,却也是一等一的闲人。人们可以在上到皇宫下到清贵们的各类大小宴席上看到文国公府的身影,却再也看不到文国公出入朝堂。

不过这种情况在白兴言这一代已经有所改变。

白兴言是第六代文国公,他是个很上进的人,野心也很大。他并不满足于国公府就这样混日子,想在仕途权力上更进一步,并且为了这个目标日复一日不停地努力着。

终于在十年前,文国公进谏有功,被特准出入朝堂,参与政事。

这在东秦历史上是值得书写的一笔。

所以,以文国公的身份地位,他训斥一个太监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别说是太监,就是宫里的主子娘娘见了他,多多少少也要给上几分颜面。

然而,坏就坏在他训斥的不是一般的太监,坏就坏在他一看到白鹤染这个女儿就生气,坏就坏在,盛怒之下竟不由自主地忽略了江越这个太监在当今万岁跟前特殊的地位。

就听江越“恩?”了一声,然后看傻子一样看向白兴言,半晌问出一句:“文国公,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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