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进房后,先打量一遍,便让小二退下,并嘱咐道,“小二哥,在下喜静,若无甚事,莫上来打扰。”
“如此,小人便先下去,客官如有吩咐,可到楼下寻掌柜的。”
“嗯。”
白衣少年等小二哥下去,随即便关上房门。
摘下斗笠,竟是秦欢。
秦欢倦懒地走至床前,将包袱扔至一旁,便瘫倒于床榻上。
忽地,窗边伸进一节墨绿的竹管,徐徐飘出紫烟缕缕。
秦欢四肢放松,呼吸渐缓,尔后沉沉睡去。
忽的,“嘭”的一声——
房门被人推开。
一群黑衣人快步冲进来,约莫十二三人。
为首的黑衣人瞥眼指使两人拿着麻袋上前。
眼见着就要往秦欢身上套去。
秦欢猛地伸出手!
一手一人抓住那俩套麻袋黑衣人的手,弓腰,甩手,就一腾空翻!
“啊!!!”
伴着两声惨叫,秦欢已安稳地落在榻上。
而那两个被抓住的黑衣人的手早已因她的力道扭曲废掉!
一切仅在一瞬间完成。
干净、利落!
为首那黑衣人大喊道,“你不是公主!”
“秦欢”随手扔掉两条残臂,冷笑出声,“一起上。”
那群黑衣人左右相顾,齐齐点头。
连带之前被废了一手的两人也举起了腰间的刀。
“秦欢”周身瞬时被十多名黑衣人包围。
下一秒,十多把大刀便齐刷刷向她砍来!
但“秦欢”不是娇生的公主,她也有剑!
手往腰间一落,咻地!
剑入手中!
他们手里是刀,她的手里却不是剑!
——只因,她本身就是剑!
今夜,注定不安静。
刀剑未相撞!
剑却已刺中命脉,鲜血飞溅染红白衣。
只片刻功夫,房间横七竖八地摆着十几具尸体,血液漂泊。
“秦欢”足尖点在床沿,却站得挺直。
她在等。
窗边窜进一人,落在窗边,摇着折扇。
他站在血泊中,却未沾血。
那人一来便盛了大半清辉,房间骤然暗下来。
“秦欢”对着那人单膝跪地,握拳行礼道,“恭迎主上。”
“处理干净了?”
“扫除完毕。”
“老皇帝不会罢休,这两日多看着些。”
“遵命。”
那人走前看“秦欢”一眼,冷然道,“既是戴了斗笠,有身形便可,容貌就换回来吧。”
“是。”“秦欢”恭顺应着,手却攥紧了剑。
窗叶还未动,那人便走了。
溪边。
男人携着浮光回来,布衣染着斑驳白霜。
回时便见少年躲在被衾下,似是觉着地上草石咯着不适,匀了些被搁在身下。
所幸她身子娇小,这被衾尚且够她如此折腾。
男人笑着摇头,“这要我怎么盖?”
走近,俯身将少年连人带被稍稍扶起些。
弯身坐下,让少年靠着自己。
他倒想让她靠肩上,奈何少年实在有些矮了。
索性将她揽到怀里,伸手拉着被衾,将少年从肩到脚盖的严实了,再拉些给自己盖上。
看着这山野密林,轻叹一声,“还真是冷。”
偏头又看向怀中的少年。
少年缩着脑袋,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似是觉着舒服,时不时蹭了两下。
男人微微勾唇,“这样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