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白曜淡淡道，又换了水镜中的地点。

蓬莱岛中一片盛世景象。花木繁盛，鸟兽悠游，岛民为了庆祝佛诞盛装打扮，隔着千里水镜似乎都还能闻到岛上的暖暖香风。

齐晟连退几步，胸中愤懑上涌，唇角溢出的鲜血沿着胡须滴落在鲛纱长袍上。“天要亡我啊！”

身边的老妇将他死死扶住，“阿晟！”

“父亲！您要撑住啊父亲！”齐莹一个箭步飞来撑住老人偏偏倒到的身体。

一阵狂风突然从海面卷向方壶，岛上众人没有防备被吹得东倒西歪。

姬罗神识一震，陷入了短暂的凝滞，手中紧握的兔子窝掉到地上，水灵兔四脚乱踢逃走了。

白泽扯了她的袖子提醒，“姬罗姐姐，你的兔子跑了。”

兔子？

姬罗一个激灵回过神，地上只剩了软塌塌的鲛纱小窝，水灵兔没了踪迹。“跑就跑了吧。”

白曜向她瞥了一眼，见她踩了地上的小兔子窝走过来。“来了。”

“来的正好。我倒要看看偌大一个仙岛到底是怎么消失不见的。”姬罗现下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就等着那浓雾漫过来。

白曜抬手将她额间一缕斜飞的发丝拂开，眸珠一动问起兔子，“你不是喜欢吗，怎么让它跑了？”

姬罗反射性的往后躲，漫不经心回他，“太瘦了，留做何用？”

再肥大一些，她还能勉强将它带回去让饕鬄炖了，也看看这水中的灵兔到底与寻常兔子何有不同。

岛民们都陆续升上天空，看着海面上向方壶滚滚袭来的白雾指指点点，犹疑不前。

“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抬头瞟了眼空中三两聚集的岛民凉凉道，又扭头问齐莹，“你还不走？”

少年沉默摇头。

齐晟看到他的态度又激动了，“你这是干什么？为何不走？当年你母亲拼了性命把你救出来，为的便是你重蹈她的覆辙吗？”

齐莹昨夜便已决意要与方壶共存亡。

当年他抛下了亲母逃生尚可以借口年幼无知。可如今他业已成年，知了礼义廉耻，如何做得出弃父母于不顾之事！

即使岱舆不在了，还有方壶，他心中正贲张叫嚣着要重拾自己仙岛血脉的荣光。

“我要留下来，像我母亲当年一样！这才是我们仙岛领主的宿命所归！”齐莹平静的说出自己的决定。

“你这样不是白白浪费了你母亲的牺牲！我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也有这么多年的母子情谊，阿莹，你忍心让你的两个母亲伤心失望吗？”老妇扑到他身上哭求，想要扭转他的心意。

“不忍心也晚了。”姬罗冷冷开口，清亮的眸中倒映着渐渐涌上岛崖的浓雾。

白雾行进的速度比前两日在海上的要快的多，转瞬间就笼到脚边。

“把这药吃了。”白曜向齐晟三人伸出手，白皙的掌中躺着几颗散着异香的药丸。

“这是？”齐晟疑问。

“这是避浊丸，采了昆仑山的雪莲和灵兽血所制。你们吃下去就不用怕这雾里的毒虫了。”白泽声音清脆的解释。

齐晟三人忙拿了药丸吃下。又见姬罗白泽两人并未服用，好奇问他，“你们不怕这毒虫吗？”

“白泽体质独特不惧世间万毒。”白曜淡淡解释，眼神又略过姬罗，“她有灵珠护体也是不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