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对他嘘声，小声说“姬罗姐姐睡着了。”

睡着了？再看床上依旧沉睡不醒的少女。

不好。

白曜一个箭步跨到床边，伸手去探姬罗的灵识。

她神魂不稳，隐有散魄之相。

立刻将人扶起靠在怀中，右手捻诀牵出一个星形符咒钉入姬罗眉心。

白泽不明所以，慌问，“姬罗姐姐怎么了？”

姬罗灵识慢慢恢复，奄奄睁目，眼前铺展着白泽的小脸，她伸手将他推开。“凑这么近做什么。”

“姬罗姐姐你醒了！”白泽欢喜道，“你刚刚散魄了，大人将你救回来的。”

散魄？姬罗揉揉额，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会散魄？

再侧眸一看，自己还在白曜怀中。

白曜要将她放回床上，姬罗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这神尊身上的清冽之香分外醒神，她要再靠一会，瘪瘪嘴，挤出几分委屈，“我头晕。定是你上次挥剑惊了羽渊元神，还没缓过来。”

赖皮的人总是能找各种理由来满足自己。

白曜心知她是在耍赖，手中却没再动作，只作不经意说起岛中物产。

姬罗见多识广，评论说“都是些寻常之物。“

“确实。产出虽丰，唯鲛纱一物尚能入眼。”

自他数万年前灭了鲛人一族，世间鲛纱变成了稀缺之物，仙子女妖们万金求取不得。

姬罗难得的有了些女儿情态，“鲛纱？这岛上产鲛纱？可鲛人不是灭族了？”

白泽解释“这岛上的鲛人与南海并非一种。南海鲛人鱼身鱼首，貌丑性劣。岛中鲛人皆是人身鱼尾，貌美善歌，性情柔顺，乃是人鱼混种。”

姬罗眸光清亮，跳下床拉着白曜就要走，“我们现在就去！”

白曜顺势起身，心中憾意漫漫。

羽渊憎恶鲛人，从不穿带鲛纱织物。

三人在街上随意选了间衣饰店。

店中侍应皆是罩着透明水泡的鲛人，也确如白泽所说人身鱼尾，面容姣好。

姬罗颇像是见了美食玩具的白泽，在柔软飘逸的鲛纱衣物间欢腾呼闹。

一个柔媚的女鲛人将一条素白纱裙递给她，“仙子容姿着白衫最是仙逸出尘。“

姬罗摇头不喜，“我更爱这明红，正趁我的爽直。”

将纱裙一抚，替了身上衣裙。果真是滟涟如光，直逼艳阳。

白曜暗忖，她确实更适合这激越轰烈之色。白服，是羽人的喜好。

换了一袭瀛洲服饰，香肩半露，玉臂挂帛，脚踩珠屐。姬罗随意摆了摆长袖，衣角羽铃“叮当”作响，“好看吗？”

白泽点头如捣蒜。“好看！像是西方佛国里的飞天！”

姬罗点点他的小脑袋，“夸得不错！姐姐给你也买一套，让你做一回佛童子。”

“不不不！”白泽疯狂摆头，“哪有男子汉学人耳畔坠珠，眉心点痣的！”

姬罗不罢休，要捉了他强行打扮。白泽提起小短腿就跑。两人在纱海中追逐嬉闹好不开心。

白曜看着，心思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