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感慨着这老友的豪横,华光掌中凝出一抹青蓝色幽冥火焰抛掷于命烛之上。
火焰在烛芯上微微跳动几下便熄灭了。
华光再次凝出一抹火焰掷出,长烛依旧不燃。
这是,俱已不在人世?!
“这是羽渊和冢沔?”
白曜沉默着点头,眼色如墨。
华光正欲问出当日阴陵一别,昆仑山中两人究竟有何事故,怎的宫宇坍塌羽渊神灭。
却见白曜沉着上前取出命烛中的宝盒,低头一番思虑后将盒子打开。
两颗零落的星子飞出,在空中飞舞几圈又落回他手中渐渐消失。
五人中白曜本与冢沔最是亲近,羽渊又是他亲传弟子,两人一战俱殁。他能做的竟只是收集两人残留的些许灵息,以此解怀。
这大概是他两人遗存于世的最后一点灵息了。
华光无声长叹,上前将宝盒盖上,问他。
“既是最后的念想,又何必亲手消磨掉呢?”
白曜释然一笑,将盒子化为一片浮尘。
“身死神灭,我本就不该执迷不忘。”
华光问起姬罗,“阴陵大战时观她体内羽渊元神虽弱却也不乏生机,怎的如今彻底寂灭了?”
“她不愿接受自己是羽渊。”
白曜将无用的命烛收入宝囊中,又道。
“我本是想借这命烛弄清一些事,现下看来,是我多虑了。”
神魔陨灭,便是真的魂归虚无再无重生可能。
华光想到之前对冢沔的猜测,料及白曜也会有所察觉,却不知他早已找出了确认之法。
如今解了冢沔之虑,却也断了羽渊重生的念想。
幸耶不幸耶也?
华光属火,本性洒脱刚烈,既事有定论便不再纠结。
极目所望琼华宫倾塌零落,便要抬袖重起了宫阙。
白曜拦住他,“不必了,昆仑只我与白泽二人,便是起了也是无用,平添清冷。”
华光不解,指着白泽,“那你让这小兽住在何处,莫不是要席天幕地?”
白曜豁达道,“它前些日子在山中寻得一处极好的洞穴,住的甚好。”
华光替白泽惋惜,“你可跟了个心狠的主子。山洞哪有软塌舒服?”
白泽却不讲究那么多,他睡觉向来是化成兽形而眠,山洞软塌无甚区别。
见到白曜神清气爽并无不妥就向着两人一拜,自去寻山鹰藏狼玩闹解闷了。
华光目送了白泽飞隐在雪雾中,复又提及姬罗。
“此女来历可疑,又身负羽渊冢沔部分神力。我观她品行散漫强横,若是不加以调教规诫,日后必要闯出大祸。”
“那就待她闯了再说吧。”
华光挑眉,“好歹你也与她有几分师徒情谊,怎不行些规劝之举?”
羽渊因他落得阖族灭亡,白曜自觉亏欠良多,数万年耿耿于心。
若是羽渊,他自会倾力相护。
“这些许情谊也是因为她体内的羽渊元神。如今她既不会再是羽渊,与我也就没有半分干系。天地有道,她行恶还是行善自有因果,不需你我多心。”
果真是船过水无痕。
华光叹,“你是当真的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