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彻底地陷入了黑暗当中。
我以为我会死,可是眼前终于还是慢慢地亮起了几道微光,两侧脸的下半部下巴关节处还有些酸疼,有陌生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你倒底是怎么搞的?你的工作还能不能干了?上次差点吊死在你前任的门口,这一次,差点被人捅死不说,又险些把人咬死,真要是出了人命,我看你怎么办!”
“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这小子咋就那么狠,死都不肯撒口,如果不是大夫把他的下巴卸了,胡圣海真的就要被他给咬死了!”
“这件事,一定要妥善处理,老胡那边也要把事情压下去,绝对不能捅出去,这个林子业,以后你用点心,让那些学生都别惹他!”
“现在哪里还有人敢惹他啊!”
当我睁开眼睛之后,发现往日里高高在上,只有开大会的时候才能见到的大人物们,至少有一半都挤在我的病房里头,见我醒过来之后,满脸都是和煦的春风,轮着番的上来嘘寒问暖,更是把我夸赞得天上少有,地上用无。
我麻木地听着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的夸奖和宽慰,我知道,他们是怕我想不开,他们是怕我会吊死在学校大门口,这种事,我之前已经做过一次了。
我低头看了看肚子上裹的纱布,年轻的导员赶紧上来道:“没事没事,只是小伤,从肠子边上擦过去了,大夫说有个十天天就好利索,这段时间千万别把伤口再弄破了!”
我没理他,有些吃力地起身,一个头顶高秃秃,四圈长着长头发盘在地中海处的大人物上来要扶我,被我一把推开,换了衣服直接出了病房,然后一帮大人物追着我往出跑。
医院离我们学校不远,我一步步地走了回去,那些大人物一脸紧张地跟着我往回走,他们的小轿车就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
从我一进校门的时候,就引起了轰动,无数人在不远处围观着,我的目光看到哪里,哪里就会形成一片凹陷,无人敢上前,更无人敢与我对视。
我回了寝室,只收拾了两件衣服,剩下的全都扫到地上不要了。
我拖着编织袋一路向校外走,耳边传来窃窃私语声。
“林子业这是什么意思?要退学了?”
“看样子是要走了,他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他一走胡圣海可就得意了,又逼退了一个!”
“倒底还是怂了,倒是跟胡圣海接着干啊,眼看着就把他打服了!”
我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关心我,只是因为我这么走了,他们没有大热闹可以看了,看热闹的,从来都不怕事大,事搞得越大,搞出人命,搞得鲜血淋淋,他们才有谈资,才能一脸害怕又兴奋地说,我亲眼看着某某某如何血腥如何残暴如何死去等等。
我站在校门口,用尽了全力,将一口带着浓痰的口水,向校门,还有那一众人吐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精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