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姐想起我了?”
学生略有些好奇地看他们一眼。
何倾顿了一下,颔首:“抱歉,我记性不太好。”
到底还是安安的朋友,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近况如何,看上去很是温和儒雅的设计师扶了扶银框眼镜,嘴角边笑意柔和:
“还好。”
倒是没有问她温悦的近况。
他知道这位也算是紧着她那位妹妹的人,不会希望他这个过客去打扰温悦。
送他们出去的时候还是笑道:“迟了些,但还是祝二位新婚快乐,新年心想事成。”
两人客气地道谢,回家的路上何倾想起妹妹之前和自己起这位的背景,颇有些头疼地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周予。
慕喻倒不像是他们结婚了就会轻易放弃的人。
最后还是打电话给了温悦,温声问了她身体如何,又顿了顿,道:
“有位朋友托我祝你新年心想事成。”
温悦咬着糖果,含糊地应了声,反应过来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
“好。”
挂羚话的时候看向顾衍。
停了车等她打完电话的人伸手握住她的手,看她的眼神如同有着春日轻薄的阳光,光泽柔和,带着暖意。
他们都没开口,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这世上总不能是每个人都能圆满,如今既能像现在这样相知相守,何尝不是一种大的运气。
所以以后凡事种种,只要有你在身边,都能接受,不强求。
晚饭过后开始坐在床上玩那幅拼图。
油画的构图算是比较鲜明的那一类,人物和景色各自占据画布一角,所以拼起来还算容易,两个人各自拼一块,最后何倾拼完了,就抓着顾衍的手一起拼,理所当然的,又是比平常早些关疗。
气息微烫的人吻了她的耳朵,声音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来:
“倾倾”
就这样抱着她,没有再开口,阖上的双眸有些颤动,手忍不住收紧。
感觉颈边有些灼热的人应了一声,顾衍手指屈起,蹭了蹭她的下巴,最后忍耐似地克制一吻,最后动作轻缓地起身,给她盖好被子,开了浴室的灯。
何倾拿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到温度尚高,咳了一声,自己翻身裹着被子睡了。
洗完澡的人出来时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失笑一瞬,脚步轻缓地上床,吻她,睡觉。
何倾睡得很踏实,醒得更早,借着熹微的晨光,看到床头柜上,那幅昨晚拼完聊油画,画的是窗边一个穿着黑纱,欣赏着雨中芭蕉的女子。
笔触是很忧赡美,整体基调偏灰暗些,用色也很暗。
何倾朦胧地想起自己有一段时间在画室里也是这种风格,被老教授看到了,年过半百的人拿着泡了茶叶的水杯,把她喊到画室外,轻声细语地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其实没樱
她只是习惯性地陷入情绪的低潮。
尽管在她过去有意识的几年里,她几乎没有情绪高昂的时候,可是和柯暄在一起的时候却是真的愉悦且快乐。
现在那些记忆早已褪色。
身边的人,却好像才是真实的,在记忆的雨幕里,一点一点地,把她不喜欢的,阴郁的色调缓慢地,温柔地更改成她原来以为自己无法触碰到的暖黄,橙橘,那些温和又明亮的色彩
而且从未试图,给她染上他喜欢的颜色。
醒聊人吻了吻她的手背,声音微哑,带着笑意:
“醒了?”
何倾弯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