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倾眼神微沉。
戴着耳钉,五官张扬,看上去风格有些浪荡不羁的男生来的时候带了台新式的笔记本电脑,嬉皮笑脸地:
“姐,我挑的,试试看能用吗?”
何倾扫了眼新电脑,眼神微顿:“修不好了?”
倒不是念旧,只是用了那么多年,都习惯了。
可惜了里面的报表和线稿。
周恒挠头,何倾淡淡道:“放这吧。”
周恒松了口气,脸上的笑灿烂阳光得很:“我都问了,这台,最适合画画了!衬姐!”
何倾扯扯嘴角:“查一下覃清。”
又顿了一下,不知道是改口,还是补充:“覃家。”
周恒微顿,从善如流:“成。”
何倾想起顾南笙转述的那些话,原本冷淡的眼神微微一寒,缓慢陈述道:“查清楚。”
周恒明白她这意思,脸上没个正形的人语气一肃:“好。”
何倾微微闭了眼:“谢了。”
周恒有些不习惯她这么客气,咳了一声,见她不说话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姐,气还没消呢?”
何倾揉了揉太阳穴,眉眼冷淡的女子动作慢条斯理的,看上去理智得不行:
“她惹我了。”
周恒一听她这冷静淡漠的语气就害怕,咳了几声,下意识地站起来:“明白,我这就去。”
这位看上去对一切都是不关心的样子,可要真是动起怒来,两个何家都拉不住她。
那个冒牌货,也不知道又犯了什么事儿,进了这位黑名单中的黑名单了。
这不找死呢吗。
坐上跑车的浪荡公子哥戴上耳机,语气里带了些玩世不恭,内容却让接电话的人神情一冷:
“把覃家的关系网给我扯出来。”
这回他要亲自查。
下午给生病的人炖鸡汤的时候罕见地走了神,鸡汤咕咚咕咚冒泡,都溢出来了,才反应过来的人顿了顿,拿着毛巾关了火,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有些烦躁。
她怎么一听顾衍的事就分心?
忍不住检讨自己的人把滚烫的鸡汤倒进饭盒,又简单地收拾了下厨房,就背上双肩包,想了想,又把周恒带来的新电脑装进包里,锁上了门。
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刚暗,病房里刚拆纱布的人站在窗前,边咳嗽边伸手去关窗。
何倾莫名烦躁:“坐回去!”
顾衍僵了一下,乖乖地挪回病床,手上提着鸡汤的人扯了扯嘴角,把鸡汤放下,然后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
被夜晚的凉风吹得冷静了些的人转身,冷眼看向病床上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张嘴想要解释的人:“闭嘴。”
顾衍垂眸,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嗽起来。
何倾冷眼看了他一会儿,又有些咬牙切齿地走近,把他往床上按:
“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没事就咳,他这破身体还能不能好了?
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让本来就浑身僵硬的人忍不住放轻了呼吸,睫毛轻轻地颤起来。
何倾没有察觉,有些烦躁地给他盖上被子,又把双肩包放下,给他盛鸡汤。
酝酿的香气弥漫开来,何倾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吃饭,沉默了一会儿,把汤勺递给他。
看他喝了一会儿又有些烦躁地移开视线。
靠。
她当初为什么想不通要谈恋爱?
正在喝汤的人动作顿了一下,端着汤碗的手僵硬了一下,才慢慢地挪动手指,哑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