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朝那位看起来就不是很好说话的白衣人一拱手,“阁下修为通天,可此人乃是清音阁副阁主,乃是大端王朝皇后荀清歌的嫡系,斩杀此人,当会有些后患,阁下切勿泄露,今后此间事项由我一力承担。”
白衣人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冒出一句,“人不错,就是有些磨叽。”
周墨哑然失笑,老头嘿嘿一笑,“绣虎先生,你应该认识他的。”
周墨疑惑地看着仗剑而立的白衣人,身形挺拔,面容被胡须遮掩一半,但就看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便知道此人面容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可是,自己真的不认识啊!
老头的声音继续传来,“怎么说呢,他和你算是邻居。”
周墨猛地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人,再想起刚才他对大端王朝满不在乎的态度,瞬间明白了此人的身份,快步走出,走到白衣人身前,恭敬施礼,“周墨见过白衣剑仙!”
老头拍了拍云落的肩膀,“去吧,去跟你杨叔叔打个招呼,他曾经是你父亲的贴身亲卫。”
片刻之后,周墨看着前方缓缓前行的白衣身影,和被他紧紧搂住肩膀的云落,二人似乎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心中翻涌起澎湃的回忆。
二十多年前,凌青云下山举事,横扫八方,有个少年就一直是他的贴身亲卫。
少年总是习惯身着白衣,高冷不爱言语,举止潇洒利落,一到战场却又悍不畏死,每每杀得血染白袍。
少年本身的剑道天分就高,又多蒙凌青云悉心指点,短短几年,便已跻身七境,并且在之后渐渐搏出了一个白衣剑仙的赫赫威名。
凌青云的妻子荀安歌也对这个少年关爱有加,少年视二人如兄如姊,一片融洽温馨。
但这一切都在十六年前的那天画上了
终点。
凌青云和荀安歌惨死凌云阁,被人施计调开的少年赶到的时候,早已大局收官。
少年事后的反应并未在江湖之中流传,大家只是知道在凌府覆灭之后的第二天,少年便一人一马,远走十万大山,避世不出,开始还有许多人曾以各种方式求见,都被一一无视。
渐渐的,大家都慢慢遗忘了这位白衣剑仙。
少年姓杨,名清。
他的亲哥哥,便是如今大端王朝永定皇帝杨灏。
他在远走十万大山之前,被他一剑劈碎的诏书,曾写着册封他为大端王朝睿亲王。
周墨扭头看向跟自己并肩前行的老头,感慨道:“蛟龙起,风雨兴。”
老头微微一笑,“绣虎先生藏拙多年,该是大放光明的时候了。”
周墨也微笑道:“周墨正有好多事情,想要请教文先生。”
老头原来正是文伟,几天前,他被国相秘密遣去十万大山,请杨清出山,昼夜不停,终于及时赶到。
文伟点点头,眼神望向鹤鸣峰方向,“等今夜过去,当与绣虎先生一一讲明。”
一行四人,就这样朝着西岭剑宗慢慢走去。
刚走出不远,一道人影飞掠而至,正是匆匆赶来助阵的雁惊寒。
他刚才将其余的几个少年送到半山腰,让他们去通知陈清风,便转身朝着周墨离去的方向飞掠过来。
一眼瞧见搂住云落的杨清,误以为云落已经被挟持了,催动真元,就要出手相救,周墨赶紧提醒着拦下,正要向雁惊寒说些什么,杨清已经淡淡开口,神情中有一丝不确定,“雁随云?”
雁惊寒一惊,此人是谁?这么多年自己相貌已有大变,他是如何能一眼认出自己来?
文伟也快步上前,笑着道:“一个个说太麻烦,一会儿一起介绍吧。”
周墨也就不好多嘴,拉着一头雾水的雁惊寒一起朝着剑宗走去。
刚到山门,除开受伤的白清越和毙命的章清规,陈清风和五位长老一共六人已经齐刷刷地飞掠至此,刚好与云落等人碰上。
陈清风伸手拦住身后的长老,看着云落,又看了看搂着云落的杨清,再望见二人身后的三个熟人中,那位国相府的老头,终于长出一口气,关切道:“云落,你没事吧?”
云落摇摇头,杨清顺势松开手臂,云落这才行礼道:“多谢宗主和诸位长老关心。”
陈清风一阵后怕地自言自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看着杨清,拱手问道:“不知阁下是?”
文伟乐呵呵地走出来,“我来跟你们介绍介绍吧。”
鹤鸣峰顶,荀忧仰天长叹,“惨啊,惨啊,费了那么多心血和财宝好不容易堆出来的八品,就这么没了活路了。”
荀郁淡淡道:“万一杨清手下留情呢。”
荀忧神情激动,双手一甩,大袖舞动,“杨清是什么人?长得是人畜无害,那可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这辈子就服大姐夫和大姐。当初”
荀郁冷声打断,“你应该没有资格再用这个称呼了。”
荀忧神情一滞,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哀怨道:“看样子这条大龙是保不住了,居然下到被杀大龙,我真是愚蠢之极啊。”
荀郁却再次皱起双眉,“你这样,反而让我有些不安。”
荀忧哀怨地夹起一颗棋子,“您和蒋琰都出来了,希望锦城里的那些蠢货能知道把握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