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慎和俞横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两天在山上传得神乎其神,力压两大家族天之骄女,从最难的八十一道登顶问剑山的少年天才,就是那个跟自己起过冲突的送菜苦力,曾经自己一脚就能踩死的蝼蚁。
当然,现在的云落也还未修行,可董慎俞横哪敢放一句狠话?
人生在多数时候,看的都是一个未来。
云落从刘浮丘身边挤过,快步走到裴镇身边,把着他的肩膀,握着他的手,关切道:“怎么样,没事吧?”
裴镇很痛苦地捂着肩膀,浮夸道:“哎哟,疼死了好吧,你这下欠我多了,慢慢还吧!”
听见他这么说,云落反而放下心来,裴镇附在云落耳边,简单把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这儿,一会又要干嘛,这几个人来干嘛来了这些跟云落说了一说。
云落转身看着刘浮丘,平静道:“刘师兄,劳烦探望,云落铭记在心。”
刘浮丘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也不知道云落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好一笑,“如此最好,我就先行回去复命了。”
云落又看着董慎和俞横二人,一脸灿烂地笑容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祝你们好运。”
董慎和俞横面色阴晴不定,刘浮丘不管那么多,朝二女行礼告别,招呼二人,径直离开了。
陆琦轻声道:“不说旁的,此人风度却是上佳。”
崔雉冷哼一声:“不用试探我,我崔雉还看不上这等货色。”
陆琦展颜一笑,拉着崔雉的手道:“我就知道崔姐姐不会如此肤浅。”
此刻云落走过来,朝几人逐一施礼道:“多谢诸位在此相候。”
崔雉看了他一眼,算是回应陆琦朝云落施礼道:“还没恭喜云公子。”
朱颜一展,笑靥如花,
云落的脸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道:“不用额,不用。”
连忙看着旁边的符天启,“没想到你也进了前五,真好啊。”
看得崔雉一声冷哼,呵!男人!
裴镇懒洋洋道:“我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众人也反应过来,整理一番,随着那两个小管事去往大典的广场。
刘浮丘让大管事不用带路,自己与董慎、俞横一起朝大典广场走去,走到僻静处,刘浮丘悄悄问道:“你们认识那个小子?”
董慎将他们与云落的纠葛细细说了,刘浮丘摸着下巴,“居然跟蒋大人有关?”
俞横却说道:“我后面请人查了,其实没关系,就是蒋大人看见那小姑娘修行资质不错,便攀谈过几句,一面之缘罢了。想来当日阻拦我等,还是因为光天化日的,有碍国法而已。”
商贾之家,行事确实要缜密一些。
刘浮丘眉头松开,一拍手,“有了!那小姑娘现在何处?我们若是将其扣住,要挟这小子,岂不是轻轻松松?”
董慎疑惑道:“要挟他干嘛,泥腿子一个,要啥没啥。”
刘浮丘故作高深道:“现在没有,即将就有了啊,到时他的就是我的。”
董慎恍然大悟,“刘师兄高明啊!”
俞横低着头,琢磨“我的”和“我们的”之间那一字之差所蕴含的天差地别。
世间多有这般,险恶人心,互相算计。
算计本身是无辜的,就看用在什么地方。
司闻曹就是一个“奉旨算计”的地方,卫红衣的脸依旧油腻,嘴唇仍然宽大,来回看着手中的字条,上面那个消息让他有些疑惑。
长久以来锻炼出来的职业敏感,让他有些微微发寒,希望这一切都是巧合,而不是一个巨大的迷局。
西岭剑宗的此次收徒,是他近期重点关注的事情,司闻曹总部还就此事专门命令过他。
为此他还从故纸堆中翻出了许多有关西岭剑宗的秘闻,恶补之下,轮廓已成。
“孤儿、不可能能修行、蒋琰、妹妹、西岭剑宗、重启问剑山、八十一道登顶”一个个的关键词随着他轻微翻动的嘴唇吐了出来,他独自在这个幽暗的司闻曹深处,设想着一切的可能。
于是,在一个时辰后,他叫来一个属下,吩咐了一个任务,彻查罗家巷的住户变动。
罗家巷里的人还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了这条名副其实的破落巷子,日子依旧过得贫苦又平淡,除了偶尔有些奇怪地看着那家孤儿兄妹的门怎么最近一直没开,人没见个踪影。
直到
这天,一个看起来家境还不错的老头穿着件青衫,慢慢走到那户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走进屋内。
几个妇女在附近探头探脑,交头接耳,不一会儿,在几个老大姐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前,拍着门板问道:“老头,你干嘛的!”
老头听见动静,连忙出来,作个揖,问道:“几位大姐”
“大什么大!
“我说大姐。”
“姐什么姐!你多大岁数了,叫我们大姐!”
“几位大妹子,有何贵干啊?”老头连忙改口道。
几个妇女窃窃私语道:“听这说话文绉绉的,不像是坏人哈。”
立刻就有人反驳道:“这世道,坏人哪儿会在脑门上写着坏人啊,看起来不像的越可能是!”
“对对对,城外刘家庄之前那个残害民女的,据说还是个孝廉呢!”
领头的大姐看着老头道:“你!干什么的,原先这户的云娃子哪儿去了?”
邹家丫头那天跟着他小姨走大伙儿都是看见的,还跟隔壁打了招呼。可这云娃子那天出去了就没回来过,可算逮着这个老头,必须问个清楚。
老头呵呵一笑,“我是来帮云落打扫房子的,他啊,已经去了西岭剑宗当那练剑的神仙去了。”
“放屁!”一个脾气火爆的妇女登时道,“撒谎也不撒的像一点,云娃子是不错,勤奋老实,你要说他去哪家当了青衣小厮我还信,当神仙?我们姐妹们也是见过世面的,想诳我们,没门!”
“对,没门!”妇女们恶狠狠地朝老头凶道,看向他的眼光更是狐疑。
老头无奈地挠挠头,事情有点难办。
“我说的是真的,他真是去了西岭剑宗,这样吧,我先把门锁上,过些天我再过来,到时候你们应该也有消息了。”
说完,老头就锁了门准备离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跟我们去衙门,你这叫盗窃未未啥来着?”
“未遂!”一个在大户人家浆洗衣服的妇女帮腔道。
“对,未遂,走衙门!”群情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