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东子急了,上前就拦:
“嘿嘿嘿,我呢?我这么大个儿站这儿,合着连个道具都不算?今儿个我还穿一深色大褂,怎么着?和黑夜融为一体,背景墙啊?”
江宁背手,一脸傲慢:“哟这儿还一人呢?你是干嘛的呀?”
东子撇嘴:“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一张嘴简直要多碎就有多碎,“捧哏,捧哏知道吗?你搭档!”
“哦,对!”江宁双手用力一拍,“想起来了,我是有个搭档,咱们今天要说段对口相声!”
东子欣慰的一点头,刚想接上一句,江宁立马扭回身满脸骄傲地看着台下。
“但是这观众们多数都是要看我的,你呀,不过就是鼓槌配大鼓,茶杯配茶壶,伴侣配咖啡。”
“这叫什么话?”
“配搭!有你没你都行,跟着凑热闹的!”
“什么话!对口相声对口相声,老话说,三分逗,七分捧,这场的好坏咱们得负责,你没我能行吗你?”
江宁瞪着眼睛撇撇嘴:
“你负责?你负什么责?责任全在我这儿,你看我往这儿一站,嘴里啪啪啪啪老得说。
你们捧哏的有什么?站在这儿无非就几个词,嗯啊是哎哟噢嘿,最后再加一句去你的吧,就算你胜利完成任务。”
东子瞪圆了眼珠子:“合着我说这么多年相声,就会一句去你的吧,起一个追狗撵鸡的作用?”说完坏笑着看着满脸得意的江宁。
江宁完全没有反应,笑眯眯的重重“对”上一声。
片刻后又觉得不对,惊讶着扭头去看已经强行恢复了正常的东子时,台下的演员们早已哈哈大笑起来。
舞台之上最重要的就是效果,效果能达到,任谁多吃点亏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江宁做出一个苦笑的模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扬起几分声音压场:“少来这套!你们捧哏的能有什么了不起?”
“有什么了不起?咱哥俩这场相声就好比一条船,你是拨船的我是掌舵的,我教你往哪儿走,你就得往哪儿走,没有我这个掌舵的,你请等着打转悠去吧!”
东子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台下一直傻乐呵的潘雅欣不自觉的高声叫了声“好”。
一旁的戚尧被吓得一哆嗦,快速收神之后也不埋怨,只顾挡住半张嘴偷笑。
台上的东子像是受了极大的鼓舞,整个人的脊背都挺直了几分,江宁看得直咂舌,偷眼看向戚尧的时候,难免就有些羡慕东子。
因着羡慕,江宁也来了脾气:
“你也甭耍嘴皮子,实话跟大家说,他们捧哏学徒的时候也是从逗哏开始,可为什么又捧哏了呢?
因为逗哏的要求太高,学了好几年,他不够逗哏这条件,怎么办呢?让他改行卖蟑螂药去?对不住他!
让他改行当个郎中,对不住别人!行吧,我们师父一琢磨,说你捧哏去吧!所以说,但凡捧哏的,他就是不够材料的!”
说完还嫌不够,带起底下演员们的头长声“哦”了起来,一张棱角鲜明的俊脸配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怎么看怎么生动立体。
“行!”东子两袖一翻,气上心头,咬牙切齿,“既然你这话说出来了,今儿个咱俩换换,我倒是让你看看,我们捧哏的是能逗不能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