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傲点头表示赞同,与此同时,他还从袖中拿出叠的方正的布料,在阮曦面前展示性的一抖开:昂贵华美的嫁衣就这么展现在阮曦面前,它并未因为尘封而减少美丽,反而在抖落的灰尘中、在阳光的照射下,精致的白色布料显现出一种绚烂夺目的光彩。
某种意义上,它的确可以用来对付女性,连阮曦看到它,都有种想试穿的冲动。
可即使它这么美,阿露小姐也绝对不会愿意看到它。
阮曦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阿露携灯而来,面对着情郎家门外贴满的符咒,还没来得及发火,李天傲又把生前白无垢展现在她面前.....
阮曦:“......”让因为爱情放弃了荣华富贵和生命的阿露,在发现所托非人的时候还看到自己的嫁衣?代表着自己失去的美丽人生和高贵婚姻的白无垢嫁衣?
这是超度还是想生生把人气成恶鬼啊?
阮曦下定决心,游戏结束之后她一定要去搜索一下:直男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实在不觉得这是一条制胜法门,说是死亡按钮更符合实情。虽然很想看热闹,但出于噗通直跳的良心,阮曦含蓄的告诉了李天傲自己的观点。
可惜不在一个脑回路上的人是拉不回来的。李天傲对自己的观点坚定不移。
在他看来,阿圆的记忆中,阿露是因为相思而病死的,如果她死也仍想做右卫门的妻子,那怎么会不对那身美丽的嫁衣而喜悦呢?
必然是一感动就穿上白无垢打上大灯笼带上大….
李天傲打了个激灵。大…大男人还是别带了。还是主仆两美滋滋回去吧!
阮曦没再劝他:“行,那你试吧。”
太过爽快的态度,反而令李天傲大感意外,他满脸疑惑,不敢相信队友轻易被自己打动了,一眼又一眼看阮曦:“您就这么被我说服了?兄...小姐姐?”
阮曦用云助的脸端一张“我佛慈悲”的面孔,微笑道:“反正我们只是分享情报,任务目标一致也并不代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随便你咯。”
况且她的良心已经尽了义务,剩下的事就是——看戏!
李天傲:......
虽然这话在理,但是...说好的队友情谊呢?
虽然都想到了可以利用李天傲“阿圆”身份对右卫门套情报的可能性,但双方一个固执己见,迫切想证明自己想法的正确性;另一个充满了看戏的热情,都对夜晚的到来翘首以盼,右卫门的价值反而被两人默契的无视。
这两人甚至嫌右卫门碍事,怕他中途醒过来对着“阿圆”大惊小怪,还要费口舌解释,如果再闹出逃跑之类的动静,就更麻烦了。索性每过一会儿就对着他痛殴一顿,以此来保持他的昏迷状态。
等到夜色已深时,两人干脆出了屋,站在右卫门屋前的小道上,严阵以待着鬼魂的到来。
忽的远方刮开一阵清风,吹的二人毛骨悚然。
远处的街道传来木拍子的敲击声,番太郎提高了声音在喊——
“丑时已到——”
两人都不由得面容一肃,绷紧了身体专注的看向前方的影影绰绰的林子。
“你闻...她们来了!”
李天傲纳闷的吸吸鼻子,果不其然,美妙而不寻常的香气,带着一点苦涩,在这块地区迅速的传播开来。
眼见两道倩影出现在林中,身段玲珑的婢女打着制作精美的灯笼,为后面更高挑的女子引路。分明是无雾的春夜,却像有雾,遮住了许多的细节,让人看不清她们的脸。
并没有李天傲所想的凄风苦雨和别的大阵仗,就像普通的赶路人一样,她们悄无声息的来了,甚至因为美丽,还带给人一种亲切感,李天傲一个大直男,见着美人胆子便迎风飞涨,三分胆也变作八分,他看阮曦没有先行动的意思,索性带着必胜的喜悦,迎了过去。
依旧是风瑟瑟,李天傲手中捧着嫁衣向前奔去,他莽莽撞撞的跑向前,隔着老远,阮曦都能看到阿圆那张本来机灵的少女脸上显出的柴犬般的憨笑。
阮曦只觉得幸好阿露是个缺魂少魄的鬼魂,不然李天傲恐怕早已因为崩人设被踢出游戏。
李天傲对阮曦的腹诽一无所知,他好不容易跑到前方,献宝般的将手中的白无垢往前递,一双圆眼滴溜溜的望着眼前朦胧的倩影。
月光下,鬼魂被这一拦,终于显现出她的脸庞:阿露有着一张东方文化最为喜爱的清秀纯美的容颜,她未束元结,一头整齐而黑亮的垂发披散在身后,腮边鬓削微微遮掩住两边的脸蛋,单从外表看,无疑是一个典雅温柔的贵族少女。
而在她身侧提灯的婢女,正是撞壁自杀的阿米,她额头上还有一抹凝固的红痕,远远的看去,恰如一颗鲜艳的红痣。
阮曦此时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见鬼她还不怎么怕,主要是害怕见着两个黑齿浓眉的传统美人,审美上实在过不去这道坎,别提帮她超度,锤鬼的心都有。
月下美人这个副本,她终于见着月下美人了!阮曦感动的想哭。
阿露小姐和阿米此刻状态正常,也可以沟通。她们见着面前的李天傲,露出了适当的迷茫神色“阿圆…..?”
李天傲激动一笑:“阿露小姐...!”
发现鬼魂们并没有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白无垢,就像傍晚对阮曦做的那样,李天傲利落的把手中美丽的嫁衣一抖,阿露生前的嫁衣,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在她面前出现,被阿米手提的牡丹灯笼照亮,美的惊人。
“我把你的嫁衣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