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好似是什么香儿蜜儿的,便跑去我姑姑那儿旁敲侧击,弄了好半天我姑姑才明白原来我是来问名字的呀,她以为我是来打听那个秘密的呢,不过后来,我姑姑把“那个秘密”也告诉了我。
她说我有一桩从小就定了的婚事,是我爷爷,也就是门派的老掌门定下的。要不是我爹爹骨骼清奇连中三元入了仕途,这门亲事铁定是要算的。可我终究是长在了京城,对门派之事一窍不通。那时我终日迷迷糊糊,姑姑虽告诉了我,但大有看我的造化绝不再提的意思。
回来后我压根儿不关心自己叫糖还是叫蜜,当初去问,只不过是不满有一女的时常来师父的住所瞧他,叫得十分亲密,而我没有罢了。
师父名字好听,我那名字却十分腻歪,不叫也罢。
可偏偏让那女人听了去,每回她来找师父的时候都要取笑我的名字一番,还连名带姓的叫我,让我帮她拿这拿那。如此,我这甜的腻牙的名字想不记住也难了。
可我只想让我师父知道啊。
或许,我还是不够聪明吧。
四.
别看我现在张口师父闭口肖然的,起初进入门派时,我对我师父是谁也没那么在意,更不会在意每回对我冷言冷语的那个女的是谁。
我那时迫于想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满门派里去打听,还不惜仗着自己富家千金的名头企图在江湖名门用钱财来换取消息,太过卑鄙。且不说我姑姑把弟子教的视钱财为无物,就算门派中有人被我口中的千金重谢诓诱了他也说不出来啊,他们中大多数都没去过京城,又怎会知道呢?
听说我那师父倒是去过,可我的脑子十分不好使,我跟在他身边小半年了,我也不晓得如何开口问他。
门派里都道我师父宠我,我却不太明白,我与他无亲无故,他也不教我武功,为何事事为我出头,一副护短的模样。
一次偶然,我不小心瞥见了他胸口上的几道疤,顿时觉得双眼一阵刺痛,从此便如同着了魔一样,我跟在他后面整整跟了三天,不曾离过片刻,第四日,他那倦怠克制的脸上竟也渐渐有了异样。
我没研究过他那张俊俏薄怒的脸,只定定的站在他面前,然后从身后拿出了一碗热气直冒的东西。这东西黑糊糊油腻腻,是我刚刚熬好端来的,偏那么不巧,正好与他撞见。
我见肖然是想让我说点什么的样子,便站在他面前支吾了半天。直到手里的药都凉了我也没想明白自己这般魔怔是在干什么,幸好想起来门派里说我师父是身体受损才回来让我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听说师父微恙,我熬了点药,你,你喝了吧。”
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私下叫他师父。
他显然一愣,却问我方子是哪儿来的。
我那时糊涂到不行,出于礼貌总算有的可说了,谁知刚回答完他又问了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实在是让人头疼。他叹了口气,端过汤碗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不过似乎味道不太好最后那一点儿看着十分难以下咽。
他将碗随手一放,
我那时眼睛通红,没空理会他看向我的伤感神情,我知道他还想让我说点什么,可我是在是太累了。我跟了他三天三夜又熬了一宿的药,这会子皮子直打架,最后实在撑不住一头栽倒在肖然的怀里。
不出所料,我倒下后就烧得不省人事,在房间躺了许多天,吓得我姑姑以为要给我操办后事。好了之后,我那身子骨更弱了,我的脑子却变聪明了不少。
四.
我也不是一直这么惨。曾有一段时间,我师父带我出去游历了,我的脑子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恢复的。
现在想来,许是肖然此前在我这个徒弟身上花了太多努力而又无果,伤心之下愤而远离门派游山玩水。一番名山大川看下来,不多时,便也认清了我是个草包的事实。
那段时间他带着我下河摸鱼登高望远,听流水溪溪蝉声鸣鸣,兴致来了还会饮酒舞剑。肖然的一手剑花挥得十分好看,我跟着他自也是过得十分快活。
对于某人武道不通这件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我本就对这件事无甚感觉,只是可惜肖然后继无人,我那时也真是太傻。
出门在外,我师父他向来是高来高去,也从不吝啬在我面前展示门派的高超武功,无论怎么样的身法技巧经我师父一使总是格外好看。我师父还耍了一套独门剑法,十分符合他高手的身份形象。
五.
我师父当真是个好人。
我虽不聪明,却自以为十分了解我那师父。
比如,刚开始我脑子疼的时候,他不紧不嫌弃我,还给我按摩,为我煎药。我是他徒弟,却丝毫不会功法,任他怎么教我都不会,他也没把我退回去。我姑姑虽然是门派掌门,但门中弟子对我多有不敬,一会儿嘲笑我太傻,一会儿又嘲笑我名字太俗,都是我师父为我出头,谁都不能欺负了我去。
但我师父其实是个很冷淡的人。面相寡淡,交际不多,最恨威胁,不屑挑衅,像所有高手那样行踪飘忽不定,然行事又十分有原则。
这些年与他交好的人不多,恰恰那个女的就是其中一个。
我来门派后接触的人不多,那个女的恰恰也是其中的一个。
肖然一向面相克制,是以我师父喜不喜欢她我不知道,反正我讨厌那个女人。
在门派里,她总是围绕在我师父旁边。让我觉得我和我师父乃至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这种感觉是如此的难受,我拼了命地想要靠近却始终被隔一线,天差地远。她来得越勤便,和我师父关系越融洽,越是对我颐指气使,我在心里就越讨厌她。
我也仅仅是在心里讨厌她,毕竟,像我师父那样冷淡的人,朋友并不多。他收了一个我这样的徒弟已经够难为他的了。
是,我是京城大官儿的女儿,我爹官居二品身后还有江湖门派的助力,可这些,都不是我成为肖然徒弟的理由。在我看来,肖然之所以肯收我,全是为了承老掌门和我师父的人情罢了。
我师父是门派里武功最高的人,即便是我亲姑姑——门派掌门、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也比不上。我还曾因为自己是个废柴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真是白费了这么一个好师父!冷淡如他,肖然十分看得开,不仅宽慰我姑姑,在我面前更是绝口不提此事,好似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肖然啊还是一个很能装的人。
我不光武功不好,其他事也不太会。这大概跟脑子好坏无关。
我很努力的想去干什么事,却总也干不成。
(后面写我干了什么什么,沏茶扫地等,都不好,我师父都十分冷淡,十分宽容,后来那女的做了什么跟我都比,师父确实喜欢,后来,我不做了,师父后来再也没收那女人做的东西,突然不领她的任何情)
(再后来,二人又来往起来。女人为杏林高手,师父得之我本来是会武功的,便又和她交往密切。他不知,我的母亲是医学世家之女,族中先后有多位太医,我的医术也是一流的。事实上,我曾经救过受伤的他,只是他不知道。那女的趁机下药,被我识破,我拼尽全力逼出毒素还是吐血昏迷,姑姑救了我,我依旧没告诉他事实,却更讨厌那女的了。他见我功法好转无望有厌极女的,渐渐的不再见了,私底下见没见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怎么看到了)
五.
我姑姑说,我是个很难搞的徒弟。
这件事从我小时候的闹腾劲儿就可见一斑,我姑姑依然记得她出门派游历那会儿曾经在京城我家呆了小半年,我一时掀房子一时烧灶房一时又打了别家的小孩儿。总之,在京城我家是经常在修房子,直至后来我家落末了,便拆了东墙补西墙。我还是很很感激京城的艺人们的,他们总能把我们家的房子修的完好如初,直至我离京都不曾怠慢过。
至少,在外人看起来,我家依然立在京城的达官贵人成圈儿的地方,身后有神秘力量支持,许多年来深受皇恩。
许是应了我姑姑的话,
四.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我师父的。
我知他待我好,如今却不想他再待我好。
我根本不在意陆哥哥,我故意向他打听京城的消息,装作与他志趣相投的样子,还当着众人的面称赞他,都只不过是演戏罢了。既不是为了年少时的情谊也不是惊叹其再见时的才华。若是非要找出个原因,却又是因为——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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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阁》
轻风、云端
她是这个大陆最年轻的刺客首领,超一流的江湖杀手,在民间的海捕悬赏令上更是高居前十价值万金,她的名字却鲜少有人知道。她初出江湖便出手如风身形清落,每每在火光电石间取人首级,江湖人遂都称她为“轻风”。
与轻风相似的还有一位江湖传奇人物,他叫云端,倒不是因为他杀了多少人有多厉害的功法又或是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因为他从不在江湖上露面却常年居于海捕悬赏令的榜首,神秘莫测诡谲嚣张。
近十年间,唯有嗜血狂魔闹腾的那段时间朝廷同江湖通缉悬赏才使得云端跌落榜首,但自那混蛋被灭,云端则立马回归悬赏榜单首位。
不过那次之后江湖上有传言说正是云端出手斩杀了嗜血狂魔,致使云端的脑袋又涨了不少银子,其榜首地位更是无人能敌。轻风却知道出手的人并非是他,因为将那狂魔一剑斩杀的青年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手下。不光如此,她还提拔了那个手下让他做了自己的左副统领。
轻风建立的那个刺客门名曰“轻风阁”,门下刺客个个出招狠厉、迅疾如风,很是有她轻风的风格。虽然她从未有过拉起一支刺客队伍的想法,但她创立起来的那个清风阁终究还是脱离了茶馆青楼成了江湖上又一腥风组织。
轻风几番努力无果,只能任由其发展自己稳坐首领之位,名字也由清风阁变成了江湖人口中的轻风阁,唯有一块清风阁的牌匾还挂在门前。
如今轻风只好留在门中,护持其下子弟。要是遇见棘手的江湖买卖,她便亲自出山。若是遇见棘手的江湖买家,她便命人除去。可这回,轻风却遇到了麻烦,她不光要出山,还上天入地的找人拼命。
轻风纵横江湖多年轻风阁也已建立数年,还是头一回遇到如此艰难之事!这回的江湖买家十分棘手,轻风得罪得起,轻风阁却得罪不起,做的买卖更是棘手,因为它要的是云端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