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衣衫不整,又身在此等境地,实在慌乱的紧,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应对。适才朝房外呼喊,只怕也没人听见。顿时深悔将翠浓和秋和留在慈安宫外殿了。不然此时也能有个人去找晟曜报信来救我脱困。
那两名嬷嬷忽然松开我,我立时捡起外衫披在身上。赭衣嬷嬷上下打量我一遍,道:“如此也差不多了。曲氏,你且在此等候便是。”
我下意识问道:“等什么?”待看清她嘴角的嘲讽和眼底的怜悯,顿时明白过来。
酱紫服色的嬷嬷已然冷笑:“我二人已经验过,你在宫外失节失贞,身上尤有多处明显印痕。被叛军所擒非你所愿,故不予问罪。但按宫规,为全体面,当被赐死全节。如今自然是在此等一杯鸩酒罢了。你以为要你等什么!”
我后背冷汗直冒不能再被她们困在这冷僻宫室,叫天不应的无人知晓。迅速整理好衣衫,便要夺门而出,去找人求救。
谁知她二人极有经验,随即将我推坐在一把椅子上,用一根布带上下缠绕、绑缚在椅上,又用帕子堵在了我口中。
酱紫服色的嬷嬷开口道:“你在此看守。我去禀给娘娘们知道。”
赭衣嬷嬷点头应下,与她一同出门,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焦灼却无计可施。
若赭衣嬷嬷与我同在室内,我还能诱之以利的试着说服她帮我一帮。可她却守在了门外。
今日来太后宫中,千算万算,也只想到会被太后冷眼,最坏不过是禁足于冷宫。却万万没想到淑妃会猝不及防对我发难。
窗棂间透入的日影在地上一寸一寸的移动,我的惊惧无助在心间一分一分的增加。
那嬷嬷去了这许久,多半已经在太后和皇后面前做完了污蔑之举。有淑妃在一旁颠倒黑白,即便皇后会因为晟曜的嘱托为我力争,只怕太后也不会网开一面。
室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来了,且不止一人。
我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门开了,我强提勇气看去
不是端着鸩酒托盘的宫人!
是满面担忧的晟曜!
我顿时整个人一松。
眼中忍了许久的泪夺眶而出,滚落脸颊,大颗大颗的落在我的衣衫上,晕染出劫后余生的水迹。
晟曜已经大步来到我身前,焦急问道:“你没事吧?”
我的泪落得更凶了。
他手忙脚乱的把我解开,又取出帕子。我口唇酸麻,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殿下!还好殿下来了!”
他扶了我,在我耳边轻声道:“是太后宫中万公公报的信,若不是他,你此番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