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需要寿星亲自动手?自然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代劳了!”阮良娣俏丽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我顿时一笑,将心中那点子多思多忧丢在了一边。
刚迎出去,就见一双素白柔荑抱着一捧开得正盛的嫩黄色蜡梅,先进了殿门,紧接着便是阮良娣精致的脸庞,正笑意盈盈的:“快过来,看看可喜欢?快叫人拿了瓶子来,在园子里挑了半天,这会儿我手早就酸了。”
一旁翠浓赶紧上前将花枝接了过来,又叫人取了一尊宽口大肚的白瓷瓶来。我行礼笑道:“多谢姐姐。”
阮良娣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转头看了一圈,奇道:“纨素呢?她出门比我早些呀,怎还没到?”
我伸手取了一支花枝,掰去不合意的细枝,端详着角度插入瓶中,笑道:“姐姐约了她?”
阮良娣亦执了花枝在手,“想着今日你生辰,我们两个怎么说也要来一趟的,便一早叫晴柔去请她。谁知允梦阁的宫人说她已经出门,朝徽音殿来了。怎么我在园子里逛了这久,还折了梅枝,她却还没到呢?”
“许是有什么事绊住了。”我不以为意。
话音刚落,如意进来禀道:“徐奉仪来了。”
纨素带笑进殿来,将大氅解开,递给如意。温婉一礼:“恭祝良媛芳龄永继。”我笑着还了半礼,“阮姐姐可早来了,适才我们正说起你呢。”
纨素走近前来,亦在桌边坐下,见殿内只有翠浓在,遂略低了声音言道:“本来早就出门了,可巧立在山石上看见太子妃的兄长进了毓德宫,便带着侍女朝琅华殿近旁走了一遭。”
阮良娣将手中花枝抛在桌上,恨声道:“又来了?真是兄妹情深!也不知道这回又要算计谁了!总不过是武尚华又觉得受了委屈,自己没脑子,便召了武尚贤入宫,打算合计什么罢了。还能有什么?这哪里值得你巴巴儿的跑去琅华殿近旁瞧,仔细惹着他们兄妹,把你也算计了!”
纨素颔首道:“良娣放心,我小心着呢。我也只在琅华殿近旁的园子里走了走就回来了。不过我瞧着,武尚贤急匆匆进宫的缘由,大抵就是你说的这样了。只看见琅华殿殿门紧闭,隐有哭骂声传出。”
阮良娣不屑道:“稍有不顺心就一哭二闹的,这太子妃还真是把闺中娇客跟市井泼妇的作风都带进了宫里来。也不知谁又碍了她的眼了?总不会还是我,这几日我可是闭门不出的。”
她扬起纤细手指在我和纨素之间来回点了点,笑道:“不是我,那多半是你们两个中的哪一个了?可你们一贯守礼而为、从不逾矩,比我谨慎多了呀。那会是谁呢?”
我想起昨夜因战报紧急而去闯了琅华殿的事,心中暗道这次还真是逾矩嚣张了一回。但事涉墨棣,到底不好对她们二人明言,便笑着岔开话题:“管她如何,先快快活活的替我过生日再说!我还等着收你们二位的礼物呢!”
阮良娣噗哧一声笑了,指着我道:“你这猴头儿!”
彼此说笑一回,纨素扯了扯阮良娣,笑道:“眼看着快到中午了,这给寿星道过贺、也送过礼了。我们便回去吧。”
阮良娣奇道:“既然是这个时辰了,为何不在徽音殿一起用了午膳再散?放心,你良媛姐姐这里的膳食,可是东宫里拔尖儿的!殿下又宠着她,她徽音殿的银子可是用不完,你不用好心替她省这一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