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殿诸人见了停在殿门的太子步辇,已是欣喜不已,待到发现晟曜亦进了徽音殿一同用膳,更是雀跃。连同小膳房一起,使出浑身解数要讨好这位储君这位不由分说锁闭徽音殿近两月的太子殿下。
我眼见翠浓将一钵乌鱼蛋汤放在晟曜面前,更为不忿了。
他眸光淡淡的扫我一眼,吩咐翠浓:“给孤王盛上。”等翠浓添了一碗,便慢条斯理的开始喝汤。间或若无其事的赞道:“委实不错。小德子,这膳房之人该赏。”他觑一眼被我撇着嘴瞪了两眼、却抿嘴儿笑的翠浓,道:“这个侍女,也赏。”
随侍在旁的小德子躬身一笑,应下了。
到了这时,我哪里还不明白他是故意要戏弄我。微斜他一眼,低头默默用膳。
饭毕茶歇,室内忽然安静了下来。我立在书案前,拿帕子似乎很是专注的擦拭菖蒲青翠的叶片。昨日如意才同家令寺说了想要盆菖蒲,今日家令寺便送了来。可这菖蒲叶条虽多,到底还是被我慢腾腾的一片一片的擦拭完了原本也没什么可擦拭的,不过找事情做不看着他而已。
晟曜坐在轩窗下,不知在做什么。
宫人们见我俩这般情态,早已退了出去。
我正不知所措、拿眼角余光觑着他,他开口道:“过来。”
我依言走过去,他雾霭般的眸光在我面上拂过,倏然展臂将我揽坐于他膝上。低沉的声音微带调侃,“不过两月,就对孤王生分至此了?”
他不说还好,本来我对他当日不顾及我感受的种种做法就还有气,这会儿又这么着,竟好似不曾有过那样激烈的争执和伤害、不曾把我狠心锁闭在徽音殿中一般!
情不自禁的狠狠剜了他一眼!
晟曜又故意道:“适才在母后面前,你不是还哄着我?”
我看着他微翘的唇角,不由自主嗔道:“殿下好狠的心!”
他皱了皱英挺浓密的眉毛,“你还说呢。你当着卫王妃说什么孤王不是你心爱之人,难道孤王不难受?”
我挑了挑眉,“阮良娣告诉殿下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倒学我了?”他不由好笑的捋了捋我的眉毛,“阮良娣当日说这个,是劝我放手,毕竟我当时以为你是跟他们一起逃了。可我听了这话,焉能不气?后来,她已来为你解释了个中误会,又把你丢弃的信拿来给我看”
我忽然握住脸:那些弃掉的信,虽记不清写了些什么了,可必定不是什么有脸面的话。有一些似乎是挺没自尊、很不矜持的剖白言语!
他将我手拉下来,露出眼睛与他对视,见我犹有委屈神色,声音柔和下来:“这一次就算我的不是,可好?”
我侧首看他,道:“殿下当日为何如此介意?”
“因为我在意你。”他答得理所当然。
我一时语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