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了觉得奇怪,都追问缘故。谢安若扑闪着黑葡萄般的眸子笑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汝哥哥那么个木疙瘩,竟成了莞姐姐的救命恩人!”
我正要细细将当日的事说了,青卓忽然斜斜的望了一眼正屏息凝神准备听下去的管惠英,问道:“惠夫人,你如何会在这里?”
管惠英不防她忽然问到自己身上来,一时有些词穷,支吾着道:“我给昭训请安呢。”
青卓便皱了眉,不解的道:“不是已经请过安了吗?”
樊双成见了,侧过身子去看水里的锦鲤。
谢安若却接过青卓的话,娇俏软语道:“青卓你不知道么,有些人就是如此不知进退的。”说着眼风缓缓的朝管惠英那边一扫。
管惠英再能自来熟,此时也不好继续待下去。
然而面上竟没有露出分毫的尴尬神情,只盈盈朝我一福:“昭训这里有客人,惠英改日再来陪昭训说话。”又含笑朝谢安若几个点了点头,才从容的离去了。
我倒松了一口气。
可又觉得青卓说话委实不留情面,微微瞪了她一眼。
正要说她几句,湛露过来我身边轻声道:“佟妈妈不在屋子里,问了服侍的小丫鬟也不知去了何处。兴许有别的事在忙着,我跟映红带人先去那边园子收拾罢。”
我点头应了:“不着急,我跟几位姑娘慢慢过来就是。让小厨房先送些点心茶水过去,午膳也摆在那边的花榭里。”
湛露领命而去。
青卓就催问道:“姐姐,樊姐姐的兄长怎么救了你呢?”
我浅浅一笑,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赞道:“樊公子观察细致入微,又宅心仁厚,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物。不知如今在哪里高就?”
樊双成抿嘴笑道:“不敢当昭训谬赞。兄长确实是个寡言少语却心里明镜似的人。之前只跟着父亲在相州刺史任上,不曾出仕。进京后得圣上体恤,刚在户部授了了个员外郎的差事。”
谢安若忽然歪着头咯咯一笑,玲珑白皙的耳垂上,两个剔透的红斐耳坠子晃个不停,嘴角噙笑:“莞姐姐,这玉汝哥哥细致入微我是明白了,竟能从马车车辙的深浅曲折里看出车辕有问题来。可你说他宅心仁厚又是为何?卫王殿下在他面前都没能讨了好去,依我说,竟是老奸巨猾、卖妹求荣才是!”
樊双成听了,脸上便刷的一下红了,握起粉拳朝谢安若打了过去:“你这油嘴儿,整日尽是歪话,如今又编排我和哥哥,今儿不把你这坏心的教训一顿,你敢欺负我们樊家没人么……”
这两位的话倒叫我听出几分意思来。
难怪当日在街上,卫王那样盛怒之下,见了樊玉汝却硬生生的让自己收敛了脾气。
原来卫王是看在人家妹子的份上。
只不知樊双成对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