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环顾四周,凄然一笑:“我家才人性情和婉,貌美善舞,又得陛下宠爱,一向怜贫惜弱,对我们是极好的。她那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是这样的下场?求陛下,为才人做主!婢子不敢有一句虚妄!婢子愿以死明志!”
说完便起身飞快的朝殿内的柱子上撞了过去。
顿时血流满面,软倒在了地上!
殷红的血缓缓在地面上流淌开,在明亮的烛光中那样刺目!刺目的让人再难视而不见。
威帝颓然道:“太子行止不端,禁足东宫。卿等适才所提诸事,再行廷议。”
说完无力的抬起胳膊,搭着一旁掌事內监的手站了起来,朝殿后移步了。
只是那背影都仿佛苍老了几分。
殿外带刀侍卫奉旨进来将太子带出殿外。太子嗤笑一声,轻蔑的看了看萧王和众人,大踏步走了出去。
又有内侍们动作迅疾的将那位小宫女抬走,将殿内血迹清理的干干净净。
然而鼻端始终有血腥味萦绕不散。
御座旁始终未发一言的皇后与萧王对视一眼,扬声道:“今日本是陛下特意为萧王、为将士们凯旋而设的庆功宴。却因此被一些人借故生事,实在让人扫兴!”
殿内诸人都是听话听音的好手,皇后说因为萧王得威帝重视,所以有人生事,便是挑明了陈季仑之流参萧王好大喜功、扰乱佛门是假,借此浑水摸鱼、抢夺军功是真!
然而陈季仑身后的是太子和淑妃,众人亦是心中透亮。虽然威帝震怒将太子禁足,可宫闱之事瞬息万变,谁知威帝明日又作何想?
萧王若不能取而代之,将来太子登基,萧王一脉势必被连根拔除。
此时自然保持中立方是上策。
因此一时之间,殿内安静的出奇。
许多官员将目光投向了柳相和许相。这两位一位正闭目养神,一位低下头专心看着案几上的菜肴来。
鲁维哲大学士此时捋着胡须慢条斯理的开了口:“皇后娘娘,这也不怪陈大人。他对皇子们的举止向来盯得紧,生怕他们行差踏错,也是一片好心。”
他朝陈季仑看去,“说起来,太子如此荒唐行事,陈大人明日肯定也要上折子参太子了!”
我抿唇而笑:鲁学士这是逼着陈季仑咬自己的主子么。
莫说他参萧王不敬佛门、与姬妾在佛寺乱来之事是无中生有,就算是真的,与太子凌辱庶母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他还怎么以此揪着萧王不放?
果然陈季仑听了面露尴尬,与蒋毓泓对视一眼后,又朝柳相看去我想起之前佟妈妈说过,元后与太子妃均出自柳相府上。而这位之前装作闭目养神的右相此时眼中精光四射,与陈季仑的目光相遇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陈季仑便开口道:“鲁学士说的没错。陈季仑身为言官,本就专司此事,自然对众人举动分外关注,即便皇子有错,一样直陈其非。比如萧王贪功冒进之事,本官也是要参到底的。”
鲁学士见他如此无耻,便想驳斥,然而他为人端方,一时之间倒不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