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中,我的手攥住了他肩头处的软甲,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再无凶险,真正安心。
良久,晟曜抬起我的脸,我却被牵动了伤处,微不可见的蹙了眉。
晟曜便逐一查看我伤势,眸中寒意越来越浓。
好半天才收敛了眼中明显的杀意,低声叹道:“是我来晚了。”
拿额头轻轻抵在我前额,柔声道:“我们回家。”
我心中一暖,似冰雪消融。
看着他轻轻点头。
本想说好,却发现舌尖肿胀难言。
遂有些惊慌失措的抬手去触碰,被晟曜一把握住手,“别怕。会好的。”
我飞快的点了点头,居然对他的话无比相信,下意识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想起大昭寺还有一场法事未完成,遂抓着他的衣袖摇晃几下,食指指向大昭寺的方向。
他便笑了起来。答道:“好。听你的。”
牵来枣红马搂着我坐上去,两人一骑去了大昭寺。
路上,晟曜顾念我初次骑马,松着缰绳让马儿行的极慢。又用大氅将我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和额头来。
我抬眸看去:北地风霜仿佛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只下巴处隐隐泛着胡茬的青色。这会儿脸上又是那种天潢贵胄的潇洒不羁神态,仿佛刚才逼退太子、指挥黑甲卫士的肃杀从来不曾出现过。
不过,前日湛露打发人送信说他遣人快马传信尚在进京途中,如何今日就来了大昭寺附近?
“想问我为什么今日出现在大昭寺?”
我:“……”
难道我眼中的疑问如此明显么。
还是说,他与我心意相通?
“你没听过心有灵犀一点通?何况,小莞的眼睛会说话。”萧王说得一本正经!
我……
见我不假辞色,摸了摸鼻子笑道:“战局既定,我交代了底下的将官统筹后续事务,撇下他们自己带五百轻骑先行回京了。路上我的马儿特别想早点回萧王府,所以日夜兼程了。谁知刚一到京郊,就遇着了张大力和你的侍女,叫……翠浓的那个,正心急火燎的赶回萧王府搬救兵,这才知道你在大昭寺为我祈福时遇险了。”他不疾不徐的解释道。
然而随着马儿的起伏,我却感觉他的怀抱渐渐滚烫起来。
顿时有些僵在那里。
他苦笑:“刚刚应该遮了脸再去,好好揍太子爷一顿才好。不是他害你有伤在身,我何需忍得如此辛苦!”
我只能扭过头装作不解其意,腹诽道:无论有伤与否,人家都尚在持斋呢。
一路踏雪穿梅,迤逦而行,很快回了大昭寺客舍。
萧王将我抱下马,我这才松开一直紧紧攥着他衣服的手,轻轻叩响了院门。
应门的是翠浓。
这丫头开门见是我,便欣喜万分的想扑过来,忽然见萧王立在一侧,旋即收敛了情绪,照足规矩行礼问安,方道:“昭训回来真是太好了。直把婢子担心坏了呢。!”
我含笑点头,又以目示意。
翠浓会过意来,笑道:“婢子先去找张大力说话,再来回复昭训。”
我颔首。
素日没注意,这丫头倒是个机灵的,兼且忠心。
见她出了院子去得远了,遂与萧王进了东厢。
萧王提着马鞭在屋里大刀阔步的转了一圈,“这几日你都住这里么!那孤王也住这里!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