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看见殿门口立着的万公公眼中忽然悲痛莫名,终是没敢开口说什么。
太后气得半晌无语,许久才疲倦的道:“哀家老了。皇帝你想如何就如何吧,哀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哀家希望晟氏子孙们都和和睦睦的,才是我皇家兴旺绵长之道啊!”
威帝颔首。
淑妃见了,便插话道:“母后您消消气,皇上对您孝顺着呢。在儿臣宫里的时候总念叨您的。要儿臣多来陪您:没事多去琼林苑转转,对身体好。”
太后没好气的说:“枯枝寒水的,有什么好转的。”
淑妃眼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娇声道:“母后不是要曲昭训画了冬日春景图么。何不让曲昭训奉上来看看。”
太后看我一眼,轻轻摇头道:“这孩子之前中了碳毒,眼睛还没好利索呢。你又挑着这事做什么!方才你掐头去尾的跟我说了十四皇子的事情,结果整出这么一大场动静来。还嫌今日闹得不够么,真当哀家老糊涂了?且消停些吧。”
淑妃美目一转,笑道:“说起来曲昭训留宫的日子也不短了,就算中了碳毒,可这前前后后这么长时间,难道连一幅画儿都拿不出来么?难道说,是昭训未把太后的吩咐放在心上?”
曲妃听了正要开口,我笑着拦了她。起身向太后盈盈一拜:“小莞知道太后用心良苦,因此不敢有一日懈怠。所幸画已成了。这便让人拿来奉与太后。”
殿内的小內监自去向候在外头的珠儿和兰馥传了话。
淑妃脸上的得意还来不及收敛,却听我说已经画完了,一时僵在了那里,看着有些怪异。
曲妃轻声问我:“眼睛不是受损了么?怎么还是不顾身体的赶着画完了?”
我也俯身过去:“水阁出事前就基本画完了。之前眼睛没事的时候用了几日收拾画面,也就完工了。早日奉给太后,也好交了差事不是。”
曲妃笑了:“你这鬼灵精,我还替你白担着心呢。”
我看着淑妃脸上的表情也笑了。其实,是墨棣治好我眼睛后的这几日,我让芷兰将画案搬进了我房里,晚间无人时候赶工完成的,旁的人连珠儿和兰馥都不知晓。若不是这样,淑妃怎么会自以为得计而咬住不放,我又如何能将她的如意算盘拨乱。
看来多半淑妃就是水阁之事的幕后之人。我暗暗咬牙看着淑妃,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淑妃浑不在意,对着威帝撒娇撒痴。定妃在旁边倒也不恼,并不去和淑妃凑这份争宠的热闹。安静品着太后特地叫人上的美人眉的茶水,不时跟太后和曲妃说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