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来了隋侯珠?”冷淇舟坐在上首位审视着洛青荼问道。
洛青荼气定神闲,“是。”
“开个条件吧。”
“现在不在我身上。”
“你耍我?”
“别急,东西在冷玉鲸身上。”
听见冷玉鲸这个名字,冷淇舟眯了眯眼睛,“说清楚了。”
“在下知道冷帮主让冷玉鲸冷姑娘,去龙滕会的楼船上抢夺隋侯珠。”
“没错。”
“冷姑娘也确实拿到了。不过,我和她在来这里的路上,被龙滕会的人堵截了。”
闻言,冷淇舟立马从椅子上地站了起来,语气也不再淡定,“她人在哪里?!”
“就在河流穿过的山坳里,她挡住了那些人,让我把这个消息带给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再晚一些,隋侯珠可就被龙滕会的人抢回去了。”洛青荼微微一笑,带上了高深莫测的意味,“反正不管是隋侯珠还是冷玉鲸的性命,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他态度淡然,真的就像是纯属路过,顺便过来帮冷玉鲸传递一下消息。
……
容凉和谢岑临等在树林里,容凉随便找了粗壮的大树根坐下,她少年时就是和师父行走江湖,风餐露宿,和锦衣玉食长大的洛青荼不一样,她没有多少洁癖。
在楼船上的时候,他要把被褥检查干净了才肯躺上去,坐船的时候,也是得拿绢帕擦干净来了才坐,他永远能从袖子里抽出干净的白绢帕,用完一条扔一条。
谢岑临靠着另一棵大树,目光一直落在容凉身上。
容凉察觉到他的目光,却一直不做声。
终于,谢岑临忍不住问道,“阁下为什么会‘翠林听雨’?”
容凉刚才教给洛青荼的合眼听鸟啼的功夫,便是“翠林听雨”,不过那只是一点皮毛。
“我是谁,你不是大概猜出来了么?”容凉反问道。
“凌虚师父说,十六年前,是两个小少年把我送到道观里的,其中一个在后山翠竹林中领悟了一门修炼听力的武功,取名翠林听雨,临走时,将这门武功留给了当时还在襁褓里的我。”谢岑临道,“你就是那两个小少年的其一吧。”
“嗯。”容凉点了点头,她一开始并不确定这个出自听潮观的小道士是不是他们当年送上山的婴儿,所以选了个时机把翠林听雨教给洛青荼作为试探。
时间不经意间在指缝中溜走,一恍十六年了,当年古灵精怪的小小少年,已经历经风霜,成为了一代帝王,当年嗷嗷待哺的婴孩,已经长成白衣墨发的翩翩少年了。
恍惚记得,他们还去农人家的羊身上偷奶喂孩子呢……真是久远啊,像前世的记忆一样。
“凌虚道长他还好么?”
“师父他……仙逝了……”
容凉想起了那个仙风道骨的白衣老道士,笑眯眯地道,“容凉小友,天赋惊人呀,命里注定不凡哟。”
她那时尽做些偷鸡摸狗,招摇撞骗的江湖营生,恨不得把全世界闹得鸡飞狗跳,确实没想到,那个老道士一语成谶,只是再也见不到了……
“他是怎么……仙逝的?”
“说来话长,整件事情起源于《山海卷》……”
听见《山海卷》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向淡然的容凉愣了一下,心跳漏掉了一拍。是了,当年一起送到望曦山的还有《山海卷》,一个笑容温柔的少年浮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