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听得直皱眉,却不好直接开口教训斥责四房的姑娘。
而就在她可怜苏汐月,并准备开口为其解围前,就听身边人轻声细语,似含笑道:“原来是九妹妹。这也不怪你眼神不好,冷风大,你没开口前我也差点认错了人。”
唐氏听得暗自点头,正要称赞苏汐月一声大度时,却没想到对方还有一句后话。
“我只当,这马车里放的都是送去李府的贺寿之礼。还正要赞二堂婶有七巧玲珑心,能让人仿出这般精致又惟妙惟肖的瓷美人。”
这话可真是,直戳苏春媚心尖儿。
因苏春媚平日就恨自己肤色暗沉无光,别今日是要去李家赴宴这等大事,又因其对李家长子长孙李景玉肖想已久。得这次见面机会,她只恨不能立时将身上这层皮都给换才好。
也是因此,她今日出门前,将浑身上下都扑了一层厚厚的雪花粉。若不是知香斋的雪花粉够细腻够服帖。
否则,她此刻只要一抬手一举步,怕都要往下掉粉渣。
苏汐月话闭不再理会苏春媚,只转身头身侧的唐氏道:“二堂婶,咱们这就上车出发吧。这站在风口里,仔细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唐氏笑眯眯的将目光在苏汐月和苏春媚身上打了个转,同时已点头回道:“确是这个理呢,去晚了李家的寿宴,咱们就失礼了。”
边着,她竟还欢喜的拉起苏汐月的手,直接将人迅速带向她的马车。
唐氏别去管此刻已红了眼圈儿的苏春媚作何想法,就是多看一眼都不曾。
待外面都安静了,吴诗雅才从马车内的软塌向外挪了挪,抬手从苏春媚手中,将攥成一团儿,已皱的不成样子的车帘拽了出来。
“玉香,去把车里的棉帘子换上,别耽误了一会儿出发。”
在吴诗雅的贴身侍女匆匆上车,并按吩咐迅速更换棉车帘时,吴诗雅已将苏春媚直接拽入了车内。
“你看看你,何苦与……”
“放手!我不用你在这儿充好人!”
苏春媚一把打开吴诗雅的手,怒瞪着对方时,自己已先泪如雨下,“现在对我好了?刚刚怎不见出面帮我挽回面子?!我知道,你也一样在等着看我笑话!”
吴诗雅心中畅快点头,面上却只做沉痛状,摇头叹息道:“我若是看笑话,就不会拉你进来了。”
边着,她将随身的一面手镜拿出摆到苏春媚面前,边又道:“若你这样子吹了风,脸可就彻底花了,怎么补妆都没用的。”
苏春媚从镜子里,只看到一张花猫一样的丑脸,恼怒的一把又将吴诗雅的手狠狠打开了。
只是,发怒归发怒,她心里其实也明白吴诗雅没错。
这样滴水成冰又北风呼啸的气,她若真在冷风里哭成了泪人儿,一张脸只怕都要冻裂冻伤。
到时候别今日没法出门见人,只怕年节都要窝在闺房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