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阿努斯他们身上就多了一层来自大城市的光环。搞得这些人非常不好意思。雪比翠又格外粘着因阿努斯,因为他会做织布机。她觉得非常厉害。
这天刚交接完,她就跑到伊拿努斯面前,趴着他计算的木桌上问:“伊拿,你们以前的织布工人都是在神庙里面吗?那里是只织布吗?所有人的人都住在里面吗?”
伊拿努斯换了个姿势,雪比翠立刻把莲花形状的黑釉灯递到他面前,依依不舍的说:“你就告诉我嘛,我也想知道你们万特涅是怎么织布的,你们身上穿的布料是那么工整.....”
伊拿打断她:“是他们万特涅,不是我们。”
雪比翠:“哦.....”自从那次会议之后,族人和奴隶们似乎就真的融为了一个部落族群。这并不包括伊拿努斯,事实上,在屋外面热火朝天的氛围里,仿佛只有他是被隔绝在外面。就像是外面篝火和他屋子里的那点灯盏微弱的光芒。
伊拿努斯正在纸上小心的绘制了万特涅的地图。似乎离开了那座城市以后,他脑子里关于一些格外痛苦的记忆就淡化了。这里没有人拿他们当做奴隶,当做财产,当做货物。可是来自那些铜剑和武器留下的疤痕却不是那么容易褪去。它们刻在他的皮肤上,创口上。每当他躺下的时候,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些带着痒意的伤口。
他心里叹道:”好日子能够这么一直下去就好了。“可惜啊,万特涅的人应该会追寻他们的脚步。只是不知道头顶悬空的那个石头,什么时候才会落下来。
黑色的炭笔在纸上勾勾画画,那是一种属于高级的书面语字体。和河谷里伊提丝教给她们的阿拉伯数字不同。这种文字类似于一种象形文字。它们复杂难辨,结构交错。伊拿努斯将这张稿纸贴身放在胸口的位置。
”没有多少胜算。“他遗憾的说。“仅仅凭借这么些人,是不可能抵挡得住万特涅的狩猎队。他们至少会派出三百,不,五百以上的勇士。这些都是真正经历过战场和掠夺其他部族的勇士。和河谷这些人并不一样。
※
”叮叮。“
“叮叮”
夜风垂在屋顶的芦苇上,呼呼作响。而伊拿努斯则听到几声不寻常的声音。他借住夜晚的视力,飞快的从旁边拿出了一把长弓。那是部落前几天分发的长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除了狩猎队和护卫队,其余的弓箭都集中放在一处。
他的手紧紧撑在木桩支起的床板。在兽皮之下,他的手紧紧的攒紧。然后飞快的抽身推开门。朝着墙壁的位置攀爬。在月光之下,他的视野里朦胧看到远处利刃般的山峰轮廓。再近些的起伏的植物。最后是脚下踩的这片沙石地。那是伊提丝把土压平以后特地扑上的沙子。将起伏不平的地面都填得平实。所以他走动的时候。脚下会发”沙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