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微微偏过头,“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只是怀瑜,我们都知道,很多事情,知道了才是伤害。”
“阿珩,事关你的死活,我怎么能不知道。”郑殷向来的好脾气有些急躁。
他看见了地毯和桌子上斑驳的血迹,黑中带红,分明是中毒的迹象。且中毒不浅。可从他见到她开始,谢珩一直脸色红润,丝毫没有身体不好中毒的样子。
“我不会告诉你,但我求你,这件事除了你之外,我不想再有人知道。”谢珩说着乞求的话,眼里却是冷冰冰的,一片清明。
郑殷在她床头踱步,谢珩的脾气和小时候一样执拗很,郑殷知道,她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他。
“你不说也无妨,你这几年在燕京的事情,我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为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郑殷一向清明如星辰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当年迁都,多少人让她一起去金陵,她不听,她说她厌倦了提心吊胆的生活,再不想与宫里有任何牵扯,只想在燕京,好好守住宇文岚的家。
可是到头来,她不必绞尽脑汁的生存,却还是变成了这样。
“这毒,我会给你请名医。我一定……”郑殷失神的道,眼神涣散。
“怀瑜,没有解,这毒不过有些痛罢了,你不必为我操心。”谢珩苍白的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眼神澄澈,让人看不出真假。
郑殷果然抬起头,眼里有了精神,“从小到大,我何时骗过你。不告诉大家不想让大家担心罢了,所以你也要保密。”谢珩狡黠的笑着。郑殷总觉得谢珩骗他,可他却只能选择相信。
“不信我明日便请一次平安脉,这样你总相信了吧”谢珩分明看清了他眼里的怀疑。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郑殷道。
“天色已然不早,你在我这里待了这么久,怕是会引人闲话,快些离开吧。”谢珩道。
郑殷点了点头,眼里有些不舍,她马上就办及笄礼了,办完及笄礼就该谈婚论嫁了,女孩子名声自然是最重要的。
阿盏在门外看着郑殷身影慢慢走远,才端了药进来,进门便看见,谢珩一脸虚弱,阿盏给她备好了软枕。
谢珩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那碗药,没有一丝犹豫,一饮而尽,她眉头微微皱起,那药的苦味在嘴里不停蔓延。难受极了。
“周大夫怎么说。”谢珩淡淡地问。
阿盏垂下头,有些神伤。
“你直说吧,今天不该发病的,我是不是时日无多了。”本来噬心蛊毒有十年的时间,可她练过禁术,加剧了毒发,本来尚有五年时间,可如今,怕是连五年都没有了
“周大夫说,也许……公主也许只有三年时间。”阿盏眼里已经有泪水,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三年吗,阿盏,我们要尽快了。”
“公主,我们走吧,别去金陵了,若公主愿意背水一战,未必不能取回凤凰草。”
“凤凰草治噬心蛊不过一个传言,我不可以为了一个虚无的传言,让大家为我送命。”
“少羽和莫愁此去,已经是凶多吉少,我不可以让你们为了我返险。”
“公主,大衍不是新建之初,如今已经是根深蒂固,大衍陛下虽说传言好美色,可是只怕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阿盏担心道。她知道金陵之行,凶多吉少,只怕公主有麒麟之才,也不免深陷泥沼。她不希望公主没因为这噬心蛊丧命,最后却死在了金陵。
谢珩心里自然明白的很,大衍不比当年的大秦已是强弩之末。如今的大衍,一副方兴未艾的盛景。很难找到缺点。她见萧璟,也不是个昏庸之才。不然大哥不会成为他的心腹大臣。
“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哪怕是死,也得拉一个人垫背。”谢珩的手紧紧握着,眼底带着嗜血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