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鸡鸭鱼肉,鲜香流油。
刚一坐下,我就搬着饭碗吃起来。
“吴大人,请动筷。”元溪客套地说。
“多谢郡主。”吴县令笑嘻嘻地说。
林又深在桌子下面拽拽我的袖子,挤眉弄眼的。
你倒是客套客套的呀,怎么一开始就吃。他的表情很明显地传达了他的意思。
我嚣张地仰起头看他。你管我?
林又深的表情很鄙夷。你个饭桶,这么能吃。
我上下的牙咬在一起,磨了磨。我就吃我就吃,你管那么多干嘛。
林又深摸摸鼻子,转过头招呼吴县令,“吴大人,多吃。”
吴县令有些不适应,“郡主,林公子,你们也吃。”看了看我,说,“姑娘也好好吃。”
我嘴里不消停,头频频点着,说话都含糊着,“嗯嗯。”
“不用管她,她自己吃得挺好,就算这坐着一百多个人,她也照吃不误。”元溪真的是很了解我,她只看了我一眼,扭头对吴县令道。
果然是前世的我,这么了解现在的我。
吴县令抬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肉,一点一点地挪到自己的嘴边。
他的动作,明显就是猜出了这是一个鸿门宴。
林又深笑眯眯地夹起一团菜放到吴县令前面的碗里,“吃。”
我明显地看到那一筷子放到碗里时,元溪脸上莫名兴奋的神情,和林又深晃动的腿。
那一筷子,难道是有毒药吗?这两个人怎么高兴到这样吗?
我心里默默为吴县令祈祷。
但愿你能好好活着吧。栽在这两个祖宗手里,你真的是很不幸啊。
吴县令乖乖地夹起林又深夹进去的菜,含在嘴里,刚要动嘴咬,突然愣住了。
“好吃吗?”元溪轻声问道。
林又深弯起眼睛,笑眯眯的,很阳光明媚的模样。
“菜里有…”吴县令缓缓地说。
“我听说,吴大人你对某些东西过敏。我自然不信,想试试。”元溪说道。
果真是草菅人命。
吴县令的脸上顿时开始长了些红色的疹子,他放下筷子,忍不住去挠。
“那天晚上,你不就是这样,害了沈公子吗?”林又深道。
“林公子,你在说什么啊。”吴县令干笑道。
“吴大人,不要这么着急。”元溪道。
“那天晚上,是吴县令跟沈公子在畅快楼约好的,也是吴大人在菜里撒了豆子粉,让沈公子头晕目眩,掉下了桥。”
“当然,吴大人也是有帮手的,我猜,就是叙华楼的文墨姑娘。你们俩都恨沈公子,一拍即合,合谋害他。”
“那天,我估计文墨对沈公子说了,诸如我在某某桥等你,要和你私奔的话。沈公子就算再有钱,奈何家里不愿意给他钱让他给一个青楼女子赎身。所以,沈公子就在桥边等文墨,结果因为头晕,扶着桥站着。又因为桥的栏杆太过低矮,他直直地翻了下去。”
“或者,可能是故意弄出一些声响,让沈公子好奇,扶着栏杆向外看,结果头一晕,就栽了下去。”
两人一唱一和,很是默契。
而我,继续低头,吃着我的饭,只有吴县令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