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祁策向着身后做出了一个手势,随即,士兵们开始为自己身旁战马的马蹄包上软布,久经沙场的战马是骑兵最好的伙伴,它们拥有最优良和稳定的素质,此刻近千匹战马不曾有一声的嘶鸣,只是鼻腔里呼出的热气在寒夜中升腾,水雾清晰可见。
雪地之中无论是人或马都不能长时间的伫立,否则身体会出现失温,只有动起来才能让僵硬的身体变得暖和。很快杨祁策下达命令,率领着八百亲兵骑马从一小道绕行,而剩下的鬼哑军则是沿着山丘外围极速赶往北胡后军。
深厚的积雪和马蹄上的软布,让他们成为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
——
已至丑时,八十张床弩早已准备就绪,儿臂粗细的箭矢,被军士们熟练的放在床弩的槽口。粗大的弓身嘎吱作响,八十张床弩几乎在同一时间挂好弓弦,辜近安掏出怀中的火折子点燃手中的火把,往前一挥。
“放!”
一声令下,上百支巨大的箭矢向着北胡大军呼啸而去。
北胡万万没想到,北关内竟有杀伤力如此巨大的武器。当箭矢带着一人的尸体穿透帐篷,继续撞倒一处火堆之后,上百支箭雨倾泻而下。
第一轮下来,没有任何防备的北胡大军,直接损失两百余人。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很快就让北胡大营乱了起来。床弩威力巨大,就如同死神的镰刀不断收割着北胡人的性命。
耳边呼啸的箭矢破空声音,让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远离箭矢的方向奔跑。
八十张弩床发射而出的箭矢,对于这八十万人来说,虽有巨大的威力,却并不能影响战局,但床弩那超远程的攻击就如恶魔一样的力量让他们没有思考的余地。再加上那闻之让人肝胆欲绝的惨嚎,整个北胡大营须臾间亮起了无数火把。
一位部族首领想要阻止营啸,手中的战刀已经沾满自家士兵的鲜血,大声呼号,而胡乱在大营之中亡命奔逃的北胡军士们充耳不闻,此刻他们的脑海里只有同伴冰冷的尸体,唯一的想法只有逃命。更有甚者,竟对自己人刀剑相向。
阿史那觉辨明箭矢来的方向,立刻组织手下最精锐的士兵列阵防御。
然而床弩的超远距离和强大的威力是他听闻而不曾见过的神兵利器,防御阵型还未列好,又一轮箭雨来袭,阿史那觉身前的士兵被一支巨箭直接穿过脖颈,狠狠的插进了阿史那觉的胸膛。
阿史那觉至死前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自己还未与北关士兵正面交战就死于了这箭矢之下。
三轮齐射下来,北胡大军损失近千余人。
慌乱的北胡大营之中,虽阿史那觉身死,但依旧有一部分北胡士兵在前方筑起盾墙,打算抵挡下一轮箭矢。
未等到下一轮箭雨,举起盾牌在前方防御的北胡士兵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发离近。
犹若惊弓之鸟的北胡士兵根本来不及判断这马蹄声中到底有多少人,借助月色,士兵们只是隐约的看见,洁白的雪地上,一排黑压压的人出现了,他们身着扎甲手持马槊,此刻就如同死神一般。北胡士兵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士气,顷刻间土崩瓦解。
这些白日里在边关城下肆意杀戮,高傲异常的北胡人,现在就犹如一群受惊的羔羊,再无白日那般傲气,有些竟直接转身逃走。
重组防御的将领惊骇欲绝,立刻派出自己的亲兵追击那些逃亡的军士,要将他们尽数斩首以正军纪。
李玄义率领三千骑兵出现在了北胡大军前方视野之中,毫不犹豫攻入了北胡大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