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小轩瓮声瓮气低声叫道,拘谨地站在在屋里,不敢看那一片雪白的肌肤。
“我去!你害什么羞啊,丹药在桌上,搞快点!”林早偏过头来,就看见他红彤彤的耳朵。
他的耳朵偏大,活像两片神气活现地撑开着的河蚌壳儿,俗称——招风耳。
“哦。”小轩这才小心翼翼地替林早上药。
林早看他那仿佛受刑一样红红的小脸,一时忍俊不禁,这古代的小孩儿哪里都好,就是有点早熟。
“喏!”林早抛出几颗灵石来递给他,“去买吃的吧。”
小轩腼腆地接过,一溜小跑了出去。
“嗨!这小孩儿。”林早摇摇头。
“师尊?!”林早刚走出去就碰见了清玄上人。
清玄着一袭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正大步而来。
“师尊。”林早低声细语道。
“昨日见到你乔师姐了?”清玄问道,他扫视了一圈,顺势在檀木椅子上坐下,“你乔师姐昨日回去后哭了一场……”他看到林早苍白的脸,有些愧疚。
林早没回答,目不转睛地盯着清玄上人,昨日分明是乔雪薇的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对她出手,她不信师尊能偏心眼儿到这种程度。
清玄解释道:“早儿,你师姐她性子单纯,身子弱,容易被人左右,你虽是师妹,但远远比她成熟些,你要多让着她。”
“早儿,为师如何待你的,想必你心里有数,今后好好在玉崖峰上修炼,莫要惹是生非,连带着薇儿有受了许多冷眼。”清玄沉吟道。
“师尊!”林早站起来,委屈地看着他,“昨日明明就是那个男人……”
“够了!”清玄冷了脸,“你是什么德行为师还不清楚?!”
“师尊,我……”林早还欲争辩。
“你莫要再狡辩了,你师姐发了病,为师改日再来看你。”清玄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衣袖一甩离开。
林早委屈得红了眼眶,凭什么师尊不去责问乔雪薇,反倒来训斥她!?
这就是女主光环么?林早咬紧了嘴唇,眼里闪过不甘。
“小早,小早!”晏时楚提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地阔步走来,他随意拿起一张手帕擦了擦汗,询问道:“怎么了?我看师傅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林早扭过头去不想说话。
“嘿嘿,别介啊小早,”晏时楚嬉皮笑脸地把东西放在桌上,“给你带了不少吃的,还有一颗灵芝呢!便宜你这丫头了。”
林早心里一暖,二师兄虽然整日没个正形儿,但心思比谁都细,被境界远超自己的修士释放威压,伤的不只是经脉,稍严重者甚至可能影响以后的修行之路。
“谢谢你,二师兄。”林早收到大礼包心花怒放,看到晏时楚也顺眼了不少。
待晏时楚走后她便拿出灵芝来,好家伙!二品灵芝!
林早对眼前这脏兮兮的家伙可不敢有半分懈怠,忙取出炼药樽来,灵植不比丹药,大多数需要炼化,最忌生吞,她的指尖溢出点点灵力,炼药樽顿时散发出夺目的光芒,这九星炼药樽也是清玄上人给她的法宝之一,炼药这种事一般都是炼丹师亲力亲为,当然修为在金丹以上的修者另论。
而这九星炼药樽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无需成为炼丹师,练气期的修者也可使用,运用少许灵力激发炼药樽上的阵法即可。
浓郁的药香盈满了整个洞府,林早取来小盏,慢慢将药樽里的紫灵芝液倒入盏中。
林早心中默念清灵诀,将灵气慢慢运到气海穴,丹田发力,小腹慢慢充实。
一丝几乎难以用肉眼观察到的灵气慢慢进入她的身体,她是金木火三灵根,资质实在是很一般,也不知清玄上人当初是怎么想的要选她作弟子,林早紧紧闭眼,她尚未筑基,还不能未激发筑基修士的灵识,无法内视,因此她只能细细感受身体中的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穴位。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紫灵芝液中蕴含的灵力被她用灵力牵引着,在体内走了一个小周天,最终回归天灵穴主位。
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甜美了几分,头脑一阵轻松。
“这是……练气八层了!”林早检查修为时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修为增长了,福兮祸所依呀!师尊原本都没指望林早能自行筑基,早早就决定要用丹药强行筑基的,没想到这节骨眼儿上修为有增加了一层,距离筑基又近了一步。
清晨,玉崖峰,翠然居。
“师姐!”小轩悄悄咪咪地将纸袋放在林早洞府门前,再轻手轻脚地去干活儿。
“好嘞!”林早熟门熟路地在原地留下几颗碎灵石,这番情景不禁让林早想起了在现代上学时“钓鱼”的时光。
林早从纸袋里摸出烤鸭,大快朵颐,她在在洞府里待得都快生蛆了,师尊那样说分明就是要软禁她。
可林早从来不是个安得下心修炼的人,这样待着都快把她憋出内伤来了。
“早儿~”一道细微的声音在洞府外响起。
林早警觉地回头:“谁?!”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哪里看得清是人是鬼,林早拿起剑,皱眉来到院子里。
“二师兄?!?”林早几乎不能将眼前这个阿拉伯妇女与她英明神武的二师兄联系在一起。
晏时楚头上包着一块黑布巾,俊秀的脸也被另一块布巾包住,看上去倒像是去打劫的。
“你怎么这副打扮?”林早没忍住扑哧一声大笑出来,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晏时楚嗔怒道:“笑什么!小声点!”他巡视四周,确定安全了才敢取下布巾,神神秘秘地说:“小早,闷坏了吧!师兄带你下山去玩儿!”
“真的?”林早惊喜不已,连晏时楚这样寒碜的打扮都叫他看出了几分风流倜傥来。
“亲哥!从此你就是我亲哥!”林早朝他竖起大拇指。
“少贫!”晏时楚一个响指敲在林早发旋上。
玄天道山下。
夜虽已深,人却不静。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月亮的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上,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挂满了灯笼,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小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灿烂,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无一不彰显着这座小城夜晚的独特魅力。
“刚好赶上夜市了!”林早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
“快走!你在看什么?”晏时楚走着走着才发现林早已经被他落下了好大一截。
晏时楚停下脚步,指向人声鼎沸的远处:“前面灵宝轩正热闹呢!你不去看看法宝?”
“等等。”林早蹲在一处地摊前,看着木笼子里哼哼唧唧的小火狐。
晏时楚不解道:“狐狸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一只小火狐,全身毛色火红,像涂了一层油彩,四肢干瘦,唯有两只肉感很足的耳朵神气的高高竖着。
脑海深处的记忆几乎是瞬间就踊跃出来,在她的记忆深处,也有着这样一只小火狐……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记忆中的少年永远背着一把又长又重的黑剑,永远黑亮垂直的发,还有那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高大颀长的身材,宛如黑夜中的鹰……
记忆中那少年也曾温言软语说出过那样令人心动的话,可惜,他们注定是走不到一起。
黎默。
黎默。
“醒醒!”晏时楚一耳刮子飞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嫌弃地收回手。
“你打我做什么?”林早气急败坏地反击回去。
晏时楚惨叫着逃之夭夭,被他这么一打岔,她原本酝酿好的情绪就这样被打散了,真是叫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