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住过人家家里就算朋友啊？江湖上的人也太虚伪了吧！”

“不是虚伪，而是江湖上鱼龙混染，也多的是欺软怕硬之徒，所以凡事一定要多留点心眼，说什么也要虚虚实实，好教别人摸不清你的底，不敢随便欺负你。”

“唉，我长这么大，一直在我爹的护佑之下，在柳州城中没人会欺负人，这次出来，一路上经历了许多事，才知江湖路难啊……”我感叹道。

“我从小就在江湖浪荡，看多了江湖人事，有好有坏，既残酷，也自由。唯一不变的真理是弱肉强食，如果你是龙，江湖则是你的翻云覆雨的天空；如果你是小鱼小虾，江湖则是危机四伏的海。你说，像梅庄主，风庄主这样的人物，他们已经站在了最高处，江湖对他们来说是什么呢？”

“嗯……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江湖，是他们的王国吧。”

“是啊，江山是帝王的，江湖就是这些大侠的。”

我和九泽躺在床聊到半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居然就醒了，因为我一直听到悉悉索索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很小，是从隔壁佛堂传来的。唉，我现在无法控制内力，也不能闭目塞听，什么声音都会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

九泽还在熟睡，我也不想打扰她，便起身披了件衣服轻脚轻手地开门出去了。

因为佛堂跟半晴居中间有道月洞门，我出了屋，隔壁说话的声音反倒更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此时，佛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说话的两人出了屋，看来已经要道别了。

梅夫人：“你这一路要多加小心，知道吗？”

女子：“我知道。”

梅夫人：“你，真不跟你爹打个招呼去？”

女子：“不去了。”

梅夫人：“那……今年元宵节，跟你哥哥一起回来过好不好？”

女子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娘，我听哥哥说你近日身体不太好，所以回来看看你一眼，但我和爹……你知道的，那件事不可能就此过去。”

梅夫人颤声道：“都这么多年了，女儿啊，你还恨你爹。”

沉默。

过了良久，女子道：“母亲，你觉得此事是时间可以淡忘的吗？”

又沉默。

梅夫人忽然泣道：“我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你们都要这样对我？”

女子淡淡道：“娘，这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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