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章 重拾信心(2 / 2)月寒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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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哲插上电水壶,开始烧水煮面。奚溪端坐一旁观看。

“你是什么时候搬出来的?”

“奶奶葬礼结束以后。反正都是一个人,住哪里都一样。”

“你决定好了?真要和他们划清界线吗?”

“上次在大阪,我和你聊过这些话题,不可否认,当时的心态确实有变化。不过没有办法,那只是暂时性的,因为只要想起父母,负面情绪就像野狼一样,随时随地对我进行围攻。我想,这些怨恨可能已经根深蒂固,或者早成习惯了吧。总之,不见面,对大家都好,要完全释然,目前为止,我还做不到。”寒哲抬头,凝视奚溪的眼睛,“对不起,辜负你的期望了。”

“你还真是一颗顽固的石头。”奚溪避开寒哲清澈而犀利的眼睛,与此同时,想起前面买的蔚蓝石头,连忙起身,把它从背包暗袋里取了出来。

“闲逛的时候,我一眼就看中这颗石头,觉得它很符合你的气质,所以就买了。喏,送给你的,就当作你送我小兔的回礼吧。”

“谢谢!我喜欢石头。”寒哲开心接过蔚蓝石头,放于掌心,凝目欣赏,正面一个“哲”字刚劲有力,尤为明显。

奚溪低鬟一笑。

寒哲转到卧室,将石头收好,回来说道:“我不仅是一颗顽固的石头,而且,还是一颗顽强的石头。想要顽石点头,那得付诸更多耐心才行。”

“你说得没错,心理自愈需要漫长的过程,内在因素和外在因素同等重要,单靠心理疏导难以成事。”奚溪继续说,“其实,我和你的状况差不多,可以说,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看来奚老师的故事委实更多一点,我有面,你有兴致讲讲吗?”寒哲用叉子挑起几根弯弯曲曲的面条,朝奚溪粲然一笑。

奚溪默然不响。

寒哲说:“没关系,不想讲就不讲吧,我这个人其实也没那么八卦啦。”

奚溪注视寒哲的眼睛,明亮,温柔,如同琥珀。她决定袒露心扉,就像寒哲对自己那般。

奚溪说:“你曾经问过我,日本之行真正目的是什么,而我的回答是散心旅游。”

寒哲点头,手中的活没有停下。他把面条烫熟,滗掉汤水,倒入调料,顺时针搅拌。

奚溪继续说道:“其实,我当时是骗你的。我去日本,是为了寻我爸。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离开我们。面对这个问题,我曾阶段性,不止一次向我妈索取答案,可她也讲不清楚,一味强调形势所迫,我爸的离开纯属身不由己。但我不认同她的观点,因为只要他还活着,身不由己就绝不可能成为抛妻弃女的借口。所以,我恨他,从高中开始,就歇斯底里恨他。小时候倒是幻想过某天他会回来,可幻想究竟是幻想,你知道的,那类泡沫一样的东西,究竟是要破灭的。或许在我妈心里,同样有许多解不开的谜团,可她仍旧相信爱情,相信自己一辈子至死不渝爱着的男人。我想,一定是所有情愫汇集起来,才产生那个寻他的信念,哪怕历经千辛万苦。我妈讲过,只要寻到他,真相就会大白,痛苦也能释怀。她想要证明的东西,我想了很久,现在总算明白了,那就是爱,仅此而已。只可惜三年前,她得了肺癌,病逝了,愿望从此落空,所以……”奚溪讲到此处,哽咽不止。

“所以……你想完成她的夙愿。”寒哲说完,把煮好的面条分成两份,一份盛在杯子里,另一份留在包装桶内,推至奚溪面前,示意她吃起来。

奚溪揩掉眼泪,朝寒哲一笑。

接下来的时光,二人不再言语,尽情享用一份普普通通,但味道特别深刻的速食面。

吃完面,奚溪心绪平复不少。

寒哲说:“面吃完了,故事也该继续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两个问题要问。第一个问题,你在樽井沙滩音乐节上出现,是因为找到父亲下落了吗?第二个问题,那个日本男人,是谁?”

奚溪噗嗤一声笑道:“我得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那个日本人是我雇佣的私家侦探——鹤田先生。至于在音乐节上出现,你猜对了一半,我们的确有了眉目,鹤田先生把我爸的照片发到寻人网站上,有匿名者回复了,说认识我爸,然后约我们在樽井沙滩见面,结果你也看到了,那场地震乌龙在关键时刻搅了局。后来就完全失去联系了。”

“怎么会约在音乐节那样的地方见面,那人还真是奇怪?”

“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后来匿名者告诉我们,他不是当地人,是应邀来泉南参加音乐节的,当晚就要赶回东京,也正是那个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了帖子,临时起意,约我们见面。之所以约在音乐节现场,纯粹是因为他当晚有演出的缘故。”

“是吗?那段时间,我倒因为彩排结识不少乐手,其中就有几个东京人,既然是表演嘉宾,我想,彼此聊过天,或者接触过也未可知。”

“那太好了,你有他们的联络方式吗?如果有的话,可以提供给我,我马上交给鹤田先生去落实。”

“联络方式还真没有。不过你别着急,下个月总决赛就在东京举行,届时音乐节上所有乐手基本都会参与。你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到时候你让那位鹤田先生配合我就好了。”

奚溪喜出望外,寒哲的话让她对寻父之事重拾信心。

二人又聊了很久,包括从大阪回来后的感悟。奚溪说,她已经不再怨恨父亲了,无论什么原因,已然不太重要,过去的事情较之将来显然一文不值。能毫不费力解开心结,想通此事,还得感谢寒哲,因为他如同一面三百六十度的全身镜,将问题毫无保留反射出来,让人无处躲藏,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另外,奚溪还把离婚之事告诉寒哲,包括前夫就是当红明星武骏临。寒哲淡然若水,面无波澜,似乎早已知晓。

夜静更深,闪电飞光。

一声巨雷惊天动地,轰隆隆压下来,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方圆几里所有灯光骤然熄灭,万物瞬间归于黑暗。

奚溪被吓得魂不附体,尖叫一声,紧紧搂住寒哲,脑袋直往胸膛深处钻。

寒哲也被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惊雷,而是奚溪如此反常的举动。他只好张开双臂,一动不动,任由那瑟瑟发抖的身体,在自己怀里寻求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寒哲俯首,缓缓贴近奚溪热乎乎的耳根,轻声说道:“别害怕,估计是雷声太响,震动了保险闸,断电了。”

随着雷声渐渐退去,奚溪的身体开始放松下来。

二人气息急促,鼻尖靠得很近,在黑暗之中,四目相对。

奚溪紧闭双目,温润的嘴唇微微翘起。寒哲慢慢移将过去。

这时,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一条微信。二人迅速弹开。

奚溪双颊晕红,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是鹤田高志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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