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章 难言之隐(2 / 2)月寒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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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啸英在背后叫他,“等一下!”

寒哲不回头,也不说话,但是住了脚。

这时,岳啸英靠近,从皮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寒哲,“这张卡你拿着,应该够一年伙食了,密码是你生日……”

不等他说完,寒哲倏地冷哼一声,“我不要!”说完,大步流星而去。他仿佛可以想象大伯此刻尴尬的脸,以及丑陋且被内疚感折磨成千疮百孔的心。他抬头看阴沉沉的天空,自言自语,“爸爸,你在天之灵,一定要让这种人内疚一辈子。”

寒哲无精打采地回到宿舍,“禅子”成员都在,每个人脸上皆是清一色的喜悦。

蓝愿一眼看见寒哲,迎过来对他说:“好消息,主办方刚才打来电话,说总决赛之前,会在日本附加一场演出活动,旨在交流热身,现场将与亚洲顶级音乐人同台表演,他们已经正式向咱们发出邀请了。”

“太好了。”寒哲心想,今天总算有一桩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当晚,寒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想着白天与大伯的对话,觉得自己可能过分了,老实讲,一直以来,大伯待他倒不比亲儿子差。或许大伯对父亲做出放弃治疗的决定,也是迫于无奈,他有自己衡量事情的标准,这能怪他吗?可是反过来想,要不是他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父亲也许不会死,他对他好,纯粹因为内疚,所以不应该有一丁点感动,更不应该产生任何为他开脱罪名的理由。

两天后,岳啸英又来了。这回是真有事情,他告诉寒哲,老太太因为突发急性心肌梗塞住院了,于是乘坐他的汽车,一同前往医院。

老太太躺在白花花的病床上,鼻子里插一根氧气管,双目紧闭,艰难地一呼一吸。她身子瘦了一圈,若不是胸膛略有起伏,真像一具干瘪的尸体。寒哲心里难受,他在老太太耳边轻轻喊着:“奶奶,奶奶……”老太太平素听力甚好,这回却不听见似的,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魏家菱站一旁说:“你奶奶刚缓过来,让她再睡会儿吧。”话是对寒哲说的,可眼神却瞟向岳啸英。

岳啸英目不斜视,故意不看魏家菱的眼睛。

堂兄弟岳梓轩、岳肃诚也在,他们围过来拍拍寒哲的肩膀,示意他到外面坐一坐,聊一聊。寒哲随他们一道出去了。

魏家菱看见吴姨坐在倚墙的木椅上打瞌睡,便上前推醒她,吩咐她下楼去置办一些住院必备用品。

吴姨前脚刚走,岳啸英后脚就跟上来,他拉开木椅准备坐下,魏家菱把他拖到一边,说:“你看小哲这些年的态度,一点没变。你总说他那会还小,不懂事,长大了就能理解了。可现在呢?简直当你是杀父仇人。”

岳啸英一声不响。

魏家菱继续说道:“咱们待他如何,他却从来不领情,总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你心眼大,我是再看不惯他这样了。在他眼里,我恐怕也是个人面兽心的恶毒女人吧。”

岳啸英道:“不至于吧?咱们真心待他,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魏家菱道:“这种话你数数看,都嚷过几遍啦?我是没这个耐心等。我又不指望他报恩,他别看见咱们,像看见仇人一样,我就烧高香了。”

岳啸英摇摇头说:“由他去吧,都是天意,谁让他看见《放弃治疗承诺书》了呢?”

魏家菱随即瞪大眼睛,气鼓鼓说:“这还不是怪你!我叫你好好藏起来,你偏不听,老说是英文的,小孩子看不懂。我告诉你,现在的小孩精怪着呢,再说,十一岁,也不小了。”

“是是是,都怪我,粗心大意了,没考虑周全。”岳啸英说着,拍一下大腿,底气明显不足。

魏家菱苦于答应丈夫要保守秘密,内心一度挣扎。她仿佛处于矛盾之中,一方面想要配合丈夫永远隐瞒下去,另一方面又想要把真相告诉寒哲,不吐不快。因为寒哲对她丈夫恨得越深,她就对寒哲失望得越深,甚至有时候故意表现得尖酸刻薄,处处与寒哲作对。

她沉默片刻,才一本正经道:“我觉得,还是早点告诉他真相比较好。”

岳啸英面露难色,“不能吧?你看他的脾气跟他爸一个样,固执得很,如果他知道真相,指不定又要闹成什么样了?这十年都过不去的坎,知道了,反而节外生枝。”他还是担心,毕竟寒哲十年来的态度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变化,不仅难以释怀,甚至变本加厉。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倒想问问你,活着的人重要,还是死去的人重要?”

是啊,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魏家菱说的句句在理,但岳啸英依旧踌躇不安,他顿了顿,说:“我是担心他受不了刺激,会做出和他爸一样的事情来。”

此时,老太太醒了,在那边嚷着口干。

魏家菱白了岳啸英一眼,去给老太太嘴唇抹上一层金银花露。吴姨也拎着大袋子回来了。

岳啸英趁吴姨忙于整理的空档,悄悄走到魏家菱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裳,压低声音说:“这事,容我再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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